那颗悬浮于空中的黑球,那无边深沉的黑暗正在一点一点地变淡,阴戾的气息在缓缓消散,众位老祖惊疑不定地看着黑球,正是不知其中出了何种难料的变故。
“晦气!那该死的伙房童子,阴魂不散,竟然又来坏吾等好事!”
遮天老祖显是看清了先前从城内飞出的那一缕惊鸿一瞥的剑芒。那根烧火棍,可不正是他们几个深恶痛绝的伙房童子吗?
而城中潜伏的内应,历时这般长久,还未曾攻到西城门,与城外亡灵鬼兵里应外合,不消说也极有可能已经失败。
然而,此时再多的咒骂,早已无济于其事,现实并不会因为抱怨多寡而改变,黑雾散尽,一道影子显出于其间,那正是从幻境之中迷迷糊糊醒来的陈心隐。
少年落下地来,双脚虚浮地踩在了城外的土地上,这是他这数日以来的第一次出城。
他的脸色显得有些苍白,神情有些迷糊。
“你们知道我该向何处去吗?”
他心神不宁地问着前方站着的几位老祖。
他神思不属,仍处于醒来与未醒来之间。
“呃……”
几位老祖原本已经将口诀诵起,将脚步踏起,将手势摆起,就要团结一气,来围攻他们面前这位极是恐怖的伙房童子,却不料他一开口,竟是如何糊涂话语,一时所有人愣在原地,面面相觑起来。
“你们知道我该向何处去吗?”
见没人回答,他还当是自己声音太细小,被风吹得弱了,大声将问题再次问了一遍。
“呵,你一个伙房童子,自然是要去厨房看炉子了……”
遮天老祖见他问得真诚,想了想,给出了一个他自认为十分妥贴的答案。
“黑烟鬼,我不是伙房童子……”
“伙房童子,我不叫黑烟鬼……”
“是啊,我是否伙房童子,难道重要吗……名字只不过是一个代号而已。”
陈心隐喃喃自语着。
“这小子该不是得了失心疯了吧?”
狗三老祖脑袋多想得远转得快,突然提出了这样的一个想法来。
“嗯,极有可能,毕竟那些黑球之中所含的戾气可不是开玩笑的,多半他的心神已经受损。”
“红炎,不如你上前去试试他,看他是否在装傻。”
“哼,为何要我去试?让遮天去试。”
“……没有一点胆气,真罔称老祖……且退后,看本老祖的手段。”
遮天老祖身周的黑烟开始绕着他旋绕起来,其他人见状纷纷后退。
遮天老祖此刻的心情亦是忐忑不安,他先前的一大缕黑烟就是因为眼前这个迷迷糊糊,看似人畜无害的伙房童子所毁。
自此正是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绳,一遇到他,遮天老祖就不由得变得胆儿发颤,手脚发软。
此时若非是看他目光涣散,表情迷茫,浑似失心疯模样,遮天老祖又哪里敢来逞强出头?
“哎,喷火鬼,你知道吗?”
陈心隐正满心期盼着一个答案,却不料众人齐刷刷地向后退去,一时着急,右手前伸,一条水龙从手掌前端延伸出去,到达红炎老祖身前时,陡然化作一只巨掌,五指一张一合,便将他牢牢逮住,紧紧收在了掌中……
红炎老祖一被擒住,就怪叫着开始奋力挣扎起来,骨架上挂着的红色火焰时盛时弱,吞吐不定,无奈巨掌力大,他万般挣扎,疼得龇牙咧嘴,皆是于事无补。
“小子,你使的什么妖法?抓本老祖做什么?还快快不放手!”
原本这只是红炎老祖疼极时的冒然喝问,哪里敢有心指望妖法强大的伙房童子当真放手,叫喊着也只是聊胜于无罢了。
“哦,实在是抱歉。”
却不料陈心隐当真从善如流,神色茫然之间,看那红炎老祖面上神情,似是极为痛苦,心中一凛,急忙收回巨掌,不住地致着歉。
“咦?”
他的这番怪异举动,却让几位老祖愈加捉摸不定起来,早知这小童这般乖巧听话,何不……
“哈,伙房童子,我狗三却是知道你该向何处去的……”
三头僵尸犬真不愧于脑袋比旁人多俩,灵机一动,就想出了一个绝妙好计来。
“三头怪,你说我该往何处?”
陈心隐神色一振,终于能得到期待已久的答案,他小意问着,心中却又不禁有些患得患失起来。
“人都说我狗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