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呃,红炎老祖还好心给你指路?我怎的记得当时是他趁我不备,一记黑心脚将我踢进了那狗三嘴里的?难道是我记错了……嗯,自己当时迷迷糊糊,若说记错,也不无可能……如此说来,却是错怪了他。”
陈心隐心中转着念头,感到有些尴尬,自己竟然对一个帮过桃夭的人这般无礼,总是不太合适,这样想着,他探出一条水龙,将落在地上的红炎老祖又抓到了云端之上……
“呼,踢走了好,不用再面对那个小娃娃……”
红炎老祖趴在地上,虽然接连的打击,使得他周身关节有点松动,不过能够逃脱桃夭的“魔掌”,付出一点代价又算得了什么呢?
“啊……谁又来抓我……”
……
“哎唷……”
桃夭一下子安静了下来,她已经发现了现场的气氛有些不对。
“桃夭,快站到姐姐身后去。”
白芜冰肃然说道,没有丝毫的商量余地。
“哦。”
陈心隐走上前来,牵住桃夭,将她拉到了后边,心想芜冰这是想要做什么?
“哦,你们倒是自己走出来了……”
魔主看了眼陈心隐,喃喃自语道。
白芜冰已快要压制不住冰弓雪箭之中蕴含的莫测神威,右手三根手指断然一松,冰弓弦上所搭载的那支雪箭只在霎那之间,由极静转化为极动,超越世间极速,它的飞行,竟似完全不必去跨越起点与终点之间的漫长路程。
甫一开始,便已结束……
谁也未能捕捉得到雪箭飞出的轨迹,魔主亦如此,只是他并不需要捕捉……
雪箭悬在空中,停在了魔主的面前两尺之外,在他的青铜面具与雪箭的箭头之间,有一杆大戟横断其中,极薄的戟刃与极细的箭尖紧紧相抵,无一丝缝隙。
刹那直到永恒,从这一刻,直到地老天荒……
雪箭之上所携带的凛冬冰寒之气,比那极北之地的万里冰川还要冷酷万倍,仿佛是千万把无形锋刃,切割着空间,切割着时间,切割着由魔主手中大戟所演化出来的无形有质的厚实屏障。
一道古朴苍茫、沉淀了千秋岁月的气息从大戟的刃部喷薄涌出,与冰寒之气对峙着,其间形成了一个显著的分野,一边灰黑,一边雪白。
魔主满头黑发,根根发丝飞扬而起,在脑后全无规律地惊起跳动;
他的一袭青衫无风而动,猎猎作响,这冷酷,与他为人的孤傲契合。
他是一个孤傲的人,修为深不可测,以众生为苍狗,视万物为蝼蚁,万千生灵将死于他眼前,也无法在他的心中翻起一丝波澜。
此次遮天老祖率众围青州城,不得不说他就是隐藏于幕后的黑手。
若问为何?
呵,世间芸芸众生,生不知为生,死不识其死,庸庸碌碌一辈子,从何处来,复归于何处,只不过来了这世间空走一遭而已。
蜉蝣即生即死,唯有鲲鹏才能笑傲于世。
他的行止,只为一事,即他的路,他的永生。
以众生蝼蚁,为他的登天路铺平道路,这不是对蝼蚁的残忍,恰恰相反,这正是对蝼蚁的无上仁慈。
其他修士称他为魔?
呵,为魔也罢,为仙也罢,只是一个名头而已,终归要的,还是最终那一个结果。
他来这凡俗红尘,为的就是要来看尽其中世事的演化。
甚至在必要的时候,他并不惮于加上一把力,添上一把火。
……
雪箭与大戟还在胶着着,前进不得,也后退不得。
白芜冰的面色越来越白,娇柔坚毅的身躯微微颤抖着,魔主的面部隐藏在后,始终看不见表情,不过看他持戟的双手变得不如此前那般稳定,便知道这番交锋,即便是对于他,也颇不容易。
魔主沉身吐息,大喝一声,浑身气势骤然爆发,将雪箭也震得微微后退半分,受此震荡,白芜冰忍不住喉头一甜,就是一口鲜血喷出。
而正是趁着这一下微颤,魔主脚踏玄妙步法,带起狂魔大戟,将将往边上一避,那雪箭自此再无阻碍,得以朝前绝尘而去,虽是强弩之末,亦是势若汪洋,将沿途两边所在的僵尸一股脑冻成满地冰渣四散……
“这杆大戟,从今以后,再没有其他名字,只叫大戟!大戟便是你的姓,你的名,世间其他的戟,再不配被称为大戟。”
魔主轻抚着手中大戟,乱发随风纷飞,裹挟着无双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