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咳咳,尔等闲杂人员可速速退去。”
虽说成功唬住了众人,可是看着那些目如鹰隼,如狼似虎的军士,我们这位在信徒眼中的黄大仙,私底下的老黄,本能地在心中便有了一丝发颤。
这也是寻常人面见官府公人时的正常反应,他老黄本是一介平民,更加上此刻心中有鬼,只能更甚,又如何能够免俗?
自然,在了解了那些威武军士只不过是少年的随行人员之时,他在惊讶之余,也暗暗松了口气,即刻便做足气势,装模作样地挥手遣走了他们。
陈心隐三人跟着老黄进了他的屋子内部,待他好生换过一套衣服之后,才姗姗露面。
“陈小哥今次又前来,不知要算些什么?”
“呵,老神仙,小子今次前来,其实正是要求您指点迷津,起上一卦,看看小子平日里随身携带的那张玉琴今在何方……”
“唔,若只为寻物,倒也不难,小哥稍待片刻,待老夫进去取来法器。”
老黄起身转入内室,取他的法器。
而就在陈心隐满脸认真表情地同一样认真倾听的白芜冰与桃夭二女讲解老神仙占卜之术如何神奇,那些纸片摸字如何灵验之时,老神仙再次出现。
他的手中提着一口布袋子,拿到屋子中央烧得正旺的炭火边上,将手伸去袋中一阵摸索,胡乱摸出来一只黝黑龟甲,然后随意箕踞于地,操起一旁躺着的钢钻,就在龟甲背上用劲儿地钻了起来。
“呵,老神仙,怎的此次用了龟甲?上次……”
陈心隐正好奇为何不是上次来时的那种摸字算卦,那可是极准的。
“嗨,小哥你这就有所不知了,对于我们这些卜家而言,无论是龟甲还是兽骨,无论是蓍草还是测字,都只是信手拈来的手段而已。占卜之道,根基只在于本人的功力精深,却与其他无涉……更何况在这个变化莫测的年代里,更要时刻注意更新学问,紧随潮流,固步自封并非……咳咳,就是如此。”
老黄滔滔不绝,说到痛痒处,赶紧闭嘴,似是唯恐泄了“天机”。
又似只是故作深沉而已……
终究只是仁者见仁,智者见智而已!
“哦,原来如此,佩服佩服……桃夭,这也是哥哥常和你说的‘活到老、学到老’。”
少年紧抓一切机会教育自己懵懂贪玩的妹妹,在他的眼中,自然是倾向于往好处思考。
“好的哥哥!”
桃夭清脆地应了声,又转过头去好奇地打量着老黄在那儿吃力钻孔。
“老爷爷,你为什么要在龟壳上打洞?乌龟会痛吗?”
“哈哈,傻丫头,这乌龟老早就死了,还怎么……咳咳,小囡,其实这乌龟在死后还能为我无上道术大放光彩,正是它的荣幸哩,不会痛。”
不知为何,每次一望见桃夭那明亮清澈的眼眸,他就平白生出一阵愧疚,只不过对于他这般积年老手,倒也能极为熟练地将无干情绪压下。
“哦。”
桃夭似懂非懂地点了点头。
……
在那一枚龟壳上鼓捣了半晌,却一只眼也无。
饶是老黄老脸微红,恨得牙也痒痒,愣是不能将它钻出孔来,在心中大喊着邪门,面上还得时刻保持着云淡风轻、高深莫测。
最终无奈之下,只好将正与二女闲聊的陈心隐给喊了过来,
“陈小哥,其实这龟甲,钻孔还有讲究,必须是求卜之人亲自打的孔,才能发挥出老夫神术的最大威能,方才老夫只是在给你演示而已哩……”
“哦,那小子自当不辱使命……哈,这龟甲却是硬得紧。”
接过老黄手中钢钻,尝试着钻了两下,这才无奈发现,龟甲其实硬得紧。
于是,他便只好稍稍带上了点白流道力,密布于钻头尖部,届时再钻,终于顺利地在老神仙指定的位置上钻出了几个不大不小的孔来。
老黄满意地接过龟甲,“噗通”一声,便径直扔进了那堆炭火中去,浮在顶上,而那烧红的木炭受了此激荡,不禁飞扬起了点点火花,引得桃夭四处追逐。
过了半盏茶功夫,老黄止了与陈心隐口沫横飞的谈天说地,凑过脑袋去一看,呼,还没烧裂;
过了一袋烟功夫,老黄再次中止了面红耳赤的道古论今,伸头过去一看,咦?还是完好无损,莫非火候不足?
过了一顿饭功夫,老黄住了神采飞扬的天马行空,不耐烦再看一眼,脸色顿时就垮了下来,这满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