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呵呵,话说,芜冰桃夭,你们两人买了多少件衣服啊?”
陈心隐咽了咽口水,人说十分英雄胆气,至此早已失却了八分。
而那最后仅剩的二分,也在他目光顺着桃夭手指,投射到一边放着的两大包裹裙裳之后,更是鸿飞冥冥……
“呵,请问这位公子,莫非是会账有些困难?”
那老板经过细致的察言观色之下,不禁大是怀疑自己先前的推测,或许这三人只不过是故弄玄虚,并非什么富贵人家子弟,而只是三个他乡破落户,才青州城里打秋风……
哼,打秋风竟敢打到了咱彩云轩头上?也不仔细打听一番咱彩云轩背后有谁?
“哈哈,多谢掌柜的体谅……实在是‘有些困难’,不知能否给我们打一个折扣?”
陈心隐尴尬笑着,忐忑问道,他浑身家当,恐怕就是付过账单中的一半数额,也是稍有不足。
“哎呀公子啊,也得体谅体谅小店呐……本店小本经营,谁不晓得最是崇尚薄利多销,若是再降价,恐怕小店砸锅卖铁也赔不起呀。”
彩云轩老板一脸的为难与精明,隐隐还有一丝不耐之意。
招待他三人,可好生费去了他许多功夫……难道就这样了了不成?
“那能否除去其中几件?”
少年再次婉言试探道。
“出货不悔,最是公道。莫非三位来我彩云轩,只是来寻些耍子不成?”
见少年的目光飘忽,不似作伪,老板一边暗恨竟然看走了眼,一边立刻换上一张臭脸,一招手,便唤出了隐藏在店里的几个豢养的打手。
只见他们个个生得孔武有力,满脸横肉,站立原地,就是一脸凶相,更加上手持棍棒,团团围住了三人,乍看之下,颇具威势。
“本店这衣服,那是好的,一经售出,若非原本破损,概不退货,若是兜中无银,可留下你家两个妹妹在此抵押……”
那老板此刻已经不耐再装模作样,一下子丑态毕露,嘬着牙花子,慢条斯理地说道。
看这两个女孩子的身段,想必相貌也不差,若是能够卖到那座极尽富贵的潇湘馆去……
“你这掌柜好生无理,衣服只是挑好,何曾售出?想要我家妹妹在此羁押,那是万万不可的……芜冰桃夭,咱们走。”
陈心隐也是满脸怒容,他也未曾料到这彩云轩竟是一家黑店。
就要唤上同样面冷若冰的芜冰和懵懵懂懂的桃夭一同离去,却不料那几个打手眼疾手快,先一步跨出,手脚麻利地闭了店门,挂上“店家有事外出”字样的牌子,只等着来一个瓮中捉鳖……
少年有些好笑地看着一群人动作,还在没头没脑地感叹着动作颇为老练,恐怕是干过不止一次了……
“哼!”
这几个只不过看起来有些气力的粗汉,哪里能够被少年三人放在眼中,眼看着一言不合,便要大打出手之时,门外陡然传来了一阵急促的打门声。
这时候,能有谁来?
老板面上阴晴不定,想是做贼心虚,不由得有些忐忑:
“是哪位客人?本店今日有些家务事要处理,不便……”
“嚯,我说周掌柜,您可真是贵人多忘事哩,莫不是着意忘了今儿正是上缴护卫费的时间了?”
隔着门缝,一道轻飘飘,却又极为沉重,压得周掌柜险些喘不过气来的声音穿了进来,
“看你这落门速度恁的快,不会我老吴面子不够,看到我来,就不肯待客吧?若是当真如此,且待老吴我回刑府禀过我家老大,请他老人家亲自前来与你说道说道?”
周掌柜被这句话惊得面色铁青,急忙一脚狠狠地踹上了一个打手的屁股,让他前去重新将彩云轩给开张了。
吴军师带着几个劲装汉子晃晃悠悠地从门外摇了进来,那张精明的面容却是显得猥琐,两边细细眼缝,透露出两道精光,扫视着店内。
今日他亲自出马,正是要来寻些外快补贴家用,府中的储蓄,便是辛苦攒起的私房之财,也早已一道葬送在了自己的一句大话与陈心隐连日来的毁琴不倦之上……
“咦?”
每到一地,吴军师都会习惯性地环顾四周,美其名“曰知己知彼”。而这一次的“知己知彼”,却是让他见到了一位不太愿意见到,却又不舍离别的老熟人。
“看陈公子三人这般藏头露尾的装扮,莫不是在刑府住得久了,沾染上了一些敲诈打劫的恶习,学我帮众,趁着离开之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