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城垣野草埋荒径,
日落昏山照古丘。
野渡寒流人迹远,
箫声唱罢马蹄休。
——《将暮歌》
……
昏沉的日头,城边的流水,破落的城墙,略显朽迹的木门,城门外徘徊的野狗,污黑的旗杆,以及呼啸冷风也难以卷起的黏糊旗帜……
这渭城怎会如此萧条?
“芜冰桃夭,小心些,有不对劲儿,偌大一个城池,竟连半个人也没有。”
陈心隐走在最前方,小心谨慎地朝着城门口走去。
“可是在青州城也没有半个人呀?”
桃夭吮着指尖,好奇问道。她还在不住地东张西望着,想看看半个人在哪儿。
“桃夭快把手拿下来,你刚才捉过虫子的……”
白芜冰低声惊呼,急忙将桃夭嘴里的指头拿了出来,才不厌其烦地解释道,
“你心隐哥哥刚才说的半个人,不是说一半的人……只是一种比喻而已,意思是说一个人也没有。”
“哦,我明白了,半个人就是一个人。”
桃夭眨着眼睛,似懂非懂地点了点头,目光又毫无意外地被刚天上飞过的鸟儿吸引了去。
小心进了城内,只见原本不宽的街道,此时却显得衰败,冷风在青砖之上打着旋儿,扬起满地尘灰,依然是半个人也未曾见到。
这座渭城,俨然就好似一座空城……
这是如何一回事呢?
许老爷子他们似乎也对此一无所知……
说不得,只好他们三人亲力亲为,前去寻找答案了。
原本这诡异的氛围,陈心隐还有些担心跟随自己的芜冰与桃夭两个女孩子胆小害怕,无奈转身一看,只见她们嬉笑如常,不时地对走过的房屋和店铺指指点点,探讨着那一座更为好看,哪里有半丝的害怕?
“呵,真是多虑了,就凭她们竟敢不远万里,孤身潜入昆仑山的胆气,又哪里会知道什么是害怕?”
陈心隐摇了摇头,暗笑自己实在是太不了解跟在自己身边的这两位如仙灵一般的女子。
“有人!”
突然,神经紧绷的少年敏锐地注意到数十丈开外的一扇窗户轻微晃动了一下,随即沉寂下来,再也没有了动静。
“莫非是错觉?”
他自言自语道,三人再次前行,向里探去。
“道长,弟子刚才看到有三个陌生少年男女进了城,现在正往这里接近……”
在一间屋中,一个模样长得有些机灵的男子拜伏于地,头也不敢稍抬,诚惶诚恐地给两个道貌岸然的中年道士汇报着。
“哦,陌生男女……”
其中一个手持拂尘的道士眯着双眼睛,与另一个背着宝剑的道士对望一眼,手抚下颔,露出一副谨慎表情。
“两位道长,是否需要本官命人前去阻拦他们?”
屋里一边又有一道声音响起,隐隐带着一分官威,九分恭谨。
他便是这座渭城的县官,徐茂林。
“哎,无妨,只是几个少年男女而已,误不了今日大事的。”
身背宝剑的道士出言说道。
“师弟莫要如此大意,还是请县尊遣人去探探,今日之事,师尊亲自交代下来,可绝对不容有失……”
手持拂尘的道士抬手一摆,沉稳说道。
“既然师兄发话,那师弟自然是没有意见的。”
身背宝剑的道士挥挥手,便让县官看着办去了。
那县官出了门之后,找来自己的几个心腹属下,让他们前去擒住陌生人,正要转身进门,突然想起一事儿,唤过那个心腹问道:
“为何陆捕头带人出去一天一夜,到了此时还未回转?”
“属下却是不知,迷了路,或是在哪处温柔乡流连吧?”
“哦,想来也不至于被老虎叼走,哈哈。”
说了一个自认为十分有趣的笑话,在心腹奉承的大笑声中,县官满意地返身又回到了屋中……
毕竟谁也不能料到,陆捕头一行人兵强马壮,竟然能够尽数失陷在了一个多是弱小的山寨之中,不曾走脱半个。
“喂,前面的三个小孩,站住,仔细说说你们是谁,从哪儿来的,又要到哪里去?”
一阵杂乱无章的脚步声从远处传来,从声音就可以分辨得出,有一群人正在越离越近。
果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