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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姐姐,你还在补衣服吗?”
桃夭推开房门,正看见白芜冰一手拈着一根小巧精致的绣花针儿,一手托着一块素雅锦缎,正低头专心致志地绣个不停。
“哦,是桃夭呀,沐浴过了吗?现在时候已经不早,你还是快快歇息去吧,明早还得去学堂呢。”
白芜冰头也不抬,只顾用心绣着,只见她手法频换,如穿花蝴蝶儿翻飞,不一会儿,就将绣花针从那块锦缎之上抽了下来,满心欢喜地捧着着自己刚好在此刻完成的新杰作,上下左右看个不足。
“可是姐姐,现在太阳公公才刚刚出来呀。”
听姐姐说时候不早,桃夭一下徘徊,殊不自信地将脑袋往门外一探,发现果然东方那轮高高挂着的红太阳仍在,
“先生说过,大白天不可以睡觉哦。”
“太阳?”
白芜冰这才螓首微抬,看了眼桃夭,发现她并不似在与自己逗趣,再一回味,这才如梦初醒,此刻外边天光早已大亮,桌上残烛也早已燃尽,底部烛泪成莲。
而自己夜以继日,由于过于沉浸于针线当中,竟然在不知不觉之间,就已经针绣达旦……
虽然不免有些疲惫,心头却是蓄着满满的成就之感。
“不好,还得做早餐,桃夭你还在长身体,已经饿坏了吧?”
她慌忙放下手中绣品,心疼地问着桃夭。
“不饿,我和哥哥已经在外边吃了早点啦,这些是带回来给你吃的。”
说着,桃夭就将手中提着的一包早点搁在了桌上。
“哦……”
错过了一夜,正有些迷迷糊糊的姑射神女,心不在焉地打开纸包,慢慢吃了起来。
“嘻嘻,姐姐这白白的是什么?”
桃夭在房中乱跑,很快就看到了那幅绣品。
“那个呀,就是姐姐常和你说的刺绣了。”
“哦,记起来了,就是桃夭要学的女红是吗?”
“是的,而姐姐昨夜刚绣好的这幅呢,就是悍马了。”
白芜冰耐心地解释着。
先绣路虎,再绣悍马……那么,下一次应该选取什么题材好呢?
何如绣个人?
不太好,绣人物的难度过大……
那该选什么素材才好?
雪莲花呢?
她陷于沉思当中,有一口没一口地吃着桃夭送来的早点。
而桃夭见猎心喜,在欢叫了一声“姐姐绣的悍马真好看”之后,就将整幅绣品捧上,兴冲冲地奔出房门,要去送给哥哥也看看。
“呵,桃夭你绣的吗?”
陈心隐正在院中水井旁打水欲浇花,见到桃夭递到眼前的那幅绣品,大致扫了一眼,发觉刺绣功力深厚,绣得是惟妙惟肖。
“不是哦,桃夭笨,还没学会刺绣……嘻嘻,这是姐姐绣的。”
桃夭吐了吐小舌头,面带赧色。
“嗯,果然如此,只有冰冰才能这般心灵手巧……这幅刺绣好看固然好看,只是毛色雪白的骡子,这世上却是有些少见了……”
陈心隐点头品评道,
“呵呵,
当然了,绣品绣品,自然无需过分拘泥于现实……艺术嘛,自然是要高于现实的。”
“以后桃夭也要绣出和姐姐一样好看的骡子来……”
说着,桃夭又开开心心地捧着那幅白芜冰说是悍马,却被陈心隐判作骡子的绣品,送回了房中去。
就在陈心隐悠然独自游走于小院之中,自在浇花之时,心中却愈是坚定了寻好识货的买主,贩卖绣品的决心……
过了一会儿,他又见到那名活力似乎总也耗之不尽的小桃夭从房中窜出,腰间还挎着一只小书包,看她那副急匆匆的模样,想是要赶着到学堂上学去了。
陈心隐想起了一件事情来,急忙叫住了半只脚已经跨出院门的桃夭,桃夭见哥哥喊她,自然是要乖乖地停下来,安静地等他说话。
“桃夭呀,你先把楚清儿从你的深空手镯中放出来,哥哥和她还有些话儿要谈。”
“好的。”
桃夭举起嫩白藕臂左右一晃,只见眼前一片红影闪过,再看时,就见到一道窈窕的人影出现在了院中,
“哥哥你可不许在桃夭不在家时,偷偷看红姐姐了哦……嘻嘻,我先去学堂了。”
郑重其事地交代了句,她便飞也似地跑走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