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见此情形,陈心隐暗道不妙,忙趁人不注意,忙从符纸中摸出一张琴来,推开茶具与杯碟,搁在桌面,信手弹奏了一曲道家《清心咒》。伴着琴音,他也唱起了歌儿来:
“胡言侠客之好杀人兮?
千里独行而有仁心。
功名于我如浮云兮,
云卷云舒静赏天青。
……”
如此,才是太白真意,而非仅仅只是嗜血好杀,为杀而杀。
嗜血好杀,最终落得的下场,只是玉石俱焚,身死道消而已。
为杀而杀,只能激起更为凶猛的抵抗,终落了下乘。
众人听过此歌,此音,目光再次恢复了清明,看看青莲,又看看陈心隐,吓得一跳,有那明眼人一见不妙,今日这茶楼邪乎,急忙拉扯着友人,涌出了这座茶楼,远远遁去……
“心隐,你还是想不通吗?”
青莲坐回了陈心隐对过,眼神深邃无比。
“不!我已经想通了……”
陈心隐放下手中琴,抿了口清茶,剥了只瓜子儿。
“哦?”
青莲眉头一挑,等他述说。
“人道的演变,自有其规律,并非一朝一夕之故。我道家有云,‘人法地,地法天,天法道,道法自然。’若是强制逆天而行,其实有违自然之道。”
“前次会面之时,你我所谈,言犹在耳……”
“非也,恐怕是青莲你误会了,其实在我看来,若想要更正世间人心,一不能不择手段,二必须小火缓烹。”
“小伙缓烹……嘿,这便是你之烧火棍的由来吗?哈哈,玩笑而已……心隐,言尽于此,看来我们只好道不同不相为谋了。”
青莲放下茶杯,站起身来,看他样子,下一刻,就要如同前次那般,忽然消失在空气之中。
“青莲,何不效法君子和而不同?”
陈心隐急忙叫住他,问道。
君子之交淡如水,若是抛开了意见的不合,青莲其实是一个极好的朋友。
“哦?”
青莲眉头又是一挑,喃喃自语道,
“和而不同吗?听着似乎挺有趣……”
青莲止住了脚步,低头沉吟。
……
“青莲,你的住所在哪里?”
出了茶楼,陈心隐与青莲二人正说着话。
“居无定所,自在逍遥。”
“……我们小院宽敞,还有空房,何不搬来与我同住?”
陈心隐热情建议道。
“恐怕多有不便。”
青莲逊谢不已。
“哈,没有关系,你来了,还可帮我分担一些房钱……”
原来如此……
“……”
“其实我不过是说个笑话,想要活跃气氛而已。”
原来只是一个笑话。
“……”
“如何?”
少年锲而不舍。
“呵呵,不必,我还有些要事,后会有期……至于那所谓和而不同一事,且容后再叙。”
看着青莲告辞离去,陈心隐猛拍了一下脑袋,懊恼道:
“对呀,一时匆忙,青莲的户籍文书竟也忘了给他……”
原来,当日得知青莲也无户籍证明,在事后请求清影郡主帮忙办理之时,他顺便也把青莲加上,只是始终不见他的人影,所以始终攥在自己手中,并不曾给他。
……
老黄这两天很烦恼。
幸福的烦恼。
他那一张小小的“仙人指路”摊子,自从因金姓汉子而一举成名之后,这两日许多人慕名而来,只求一卦,已经陆续为他带来了极为不菲的钱财,
“哎呀,这可如之奈何?还望仙长拯救则个。”
“呵呵,你放心,贫道自然不会见死不救,你只需向天尊献上百两,转眼便可化解眼前灾劫。”
黄大仙仙风道骨,一捋长须,对着一名正坐在自己面前,脑满肠肥的财主老爷说道。
“多谢大仙开恩,这是百两纹银,一文不少……在下若能顺利避过此劫,日后定当还有奉送。”
后怕不已的财主爷,紧紧握着由黄大仙开光之后,亲手递过来的平安符,心中安定了些许,在从人的搀扶之下,踉踉跄跄地走远而去了……
“嗯,又进账百两……呵,莫非俺老黄当真是有算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