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龟丞相,你又在此偷懒。”
龙王定睛一看,见果然是南海辈分奇高的宿老龟丞相,只好摇摇头,无可奈何地说道。
“哈,原来是陛下大驾光临,微臣有失远迎,还请陛下恕罪,恕罪。”
龟丞相慢腾腾地说着,然而说是“恕罪”,看他左右腾挪了半天,整个身子依然是几乎停在原地。
“罢了罢了,龟臣相,你继续冬眠,本王还有贵客在旁,就先行一步了。”
龙王嘴角抽搐,摆摆手就要离去。
“陛下,臣并非是在冬眠,而是勤苦修行。”
龟丞相说到一半,那边三人早已不知去到了何方,他想了想,没有想出个所以然来,遂将头一偏,又一缩,不出片刻,就有微微鼾声从地面传出。
回了会客厅中,龙王找人换上茶来,随眼一看,就看到桌子底下躺着一张玉琴,看那模样,像是在桌面上放置不稳,而跌落于地的。
龙王与东流水相互对望一眼,皆感到有些不可思议,这去而复返的白玉琴,究竟是谁的恶作剧?
不过无论如何,白玉琴的回归,彻底消除了龙王与东流水二人之间的最大隔阂,他们之间的交易得以继续进行,可谓是皆大欢喜了。
这玉琴,倒是可以送去万宝大会出售……龙王寻思道。
……
“什么,可以出发了?”
接到龙王传来的消息,陈心隐十分惊喜,龙宫虽好,终非久游之地。
“唔,看来是溟海洪波降了下去……我们这就前去与父王汇合吧。”
敖豫信手挥退信使,带着几人迅速寻回四处雀跃奔走的桃夭,前去与龙王一行人相会。
来到了龙宫结界的出口之处,那边龙王携着王妃,乘在一架绘着云纹水波的华丽香车宝辇之上,那云辇被牢牢地安置于一只明黄色鳐鱼宽阔的背上,鳐鱼轻扬,静静地悬浮于半空。
宝辇之边,分别侍立着一干文臣武将,其后还跟着一队全副武装的虾蟹力士,护着几架载物车驾,候在此处。
看众人摩拳擦掌,想来早已是蓄势待发。
见陈心隐几人到来,龙王点头致意,传下令去:
“出发!”
一声令下,就有忠心耿耿的侍从举着龙王的腰牌,将那重结界打开了一道门户,一大队人马从中鱼贯而出,各展神通,朝着海中深处电射而去。
“哥哥,我们要去哪儿呢?”
桃夭骑着那匹海马,亦步亦趋,游在陈心隐身边。
“哥哥也不知道……请问龙王……呃,伯父,现在是否可以告知小侄,此行的目的地更在何处?”
陈心隐的那条莹白水龙一甩尾巴,就裹着自己一方四人,追前几步,落在鳐鱼背上,来到了龙王所乘坐的云辇之旁。
难道这万宝大会,居然真不在龙宫之中?
“呵呵,心隐贤侄你的化龙之术,真是巧夺天工,没想到那灵虚山中,偏有如此妙法。你们人族虽然生来体质偏弱,可在悟道一途,却得天独厚,一旦修行有成,竟是丝毫也不可小觑的……”
看着水龙包裹之中那个威武的少年,龙王没口子地称赞着,就在方才,那条水龙一出,着实是惊艳了全场,以至于现在所有人看向他的目光之中,也还不由自主地带着一丝尊敬……
敖钦说着还不忘瞥了身边吊儿郎当的儿子一眼,那恨铁不成钢的寓意不言而明,经验丰富的敖豫则是心中哀叹不已,知道自家父王又在借故敲打自己,眼神不为所动,权当没有看到。
龙王的身份自是不凡,为起表率作用,便只好与王妃一道,端起威严的架子来,在那宝辇座上正襟危坐。
然而长久地维持着同一姿态,其实也无趣的紧,此时有陈心隐几人主动过来闲聊,他正是求之不得。
而对于龙王诚心诚意的夸赞,陈心隐则是逊谢不已,练称侥幸,他为人谦和,本也不欲卖弄,无奈众人齐出之时,他若是不使出这威风八面的化龙之术,在这海中,他压根儿就追不上其他人的脚程,更遑论还如现在这般悠游自在,想快就快,想慢就慢……
人在江海,身不由己。
“心隐,你可知,这世间广大,非只神州一隅。神州之外,以我南海为首,有南北东西四海,四海之外,更有诸多仙山岛屿,星罗无尽海中,仙山岛屿之外,还有广阔蛮夷盘踞之地,不必多说。”
龙王目光灼灼地看着陈心隐,等他说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