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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芜冰被一颗鹅软石绊倒,眼看着就要跌落地上,陈心隐见势不好,身随心起,心随意动,只看他一下移步换影,疾步前跨两步,伸展右臂,揽在了白芜冰纤柔软糯的纤腰暖背之处,另一只手自然前伸,从她的身前环绕而过,放在了她的另一侧腰际,将她整个人稳稳地托在双臂之间,有此姿势,两人一时间竟变得亲密无间……
夜色静谧,月光皎洁,这天上的彩云飘动,遮住了净白的月华,那轮明月知情知趣,悄悄躲在了彩云之后,朦朦的月色,就似也变成了绯红一片……
“心……心隐,你,你……”
感受着近在咫尺的少年呼吸,白芜冰的目光如被磁石吸引,情不自禁地与他四目相对,既不知该如何转移开去,也不舍得转移开去,保持着这般羞人的姿势,就着这明显黯淡下去的月色,静静地对望着,对望着……
“我……我……”
少年何曾经历过如此之事,亦是茫然不知所措,想要放开双手,又本能地有些不舍,只好支支吾吾,傻傻地与她对视着,对视着……
在这一瞬间,在这一对少年男女的心中,竟然莫名地生出了一种相同的感触……
他们希望,此时,此地,此情,此景,能够相持永恒,直至天荒地老,海枯石烂。
不!天荒地老,此情亦不会老!
少年突然之间,不知从何处涌起了一股难以言喻的勇气,他勇敢地直视着白芜冰如水的眼眸,慢慢地垂下头去,四片唇瓣,由远及近……
白芜冰嘴唇噏动着,想要说些什么,却又哆哆嗦嗦,说不出口,身子微颤,想要挣扎,却又感觉浑身僵硬,左右挣扎不开,那轻浮少年的左右双臂,仿若两只铁钳,将她牢牢固定在半空……
“你,你……别……”
白芜冰弱弱地嘀咕着,原本苍白的脸颊,重新变得通红一片。
“嗯?”
陈心隐看她欲诉还休,稍稍停顿,疑惑地看了她一眼,见她又没有其他表示,突然竟有些手足无措,不知如何进行下去。
两人再次僵持起来,保持着更为暧昧的姿势,僵持着……
“哎呀,真是猪脑袋,我都替你着急了……”
一道蕴含着浓浓不满的娇嗔,从陈心隐的内心深处发出,还没等他回过神来,隐锋剑自顾自从鞘中飞出,绕过他的身侧,绕到了他的身后,用剑脊部位,恨铁不成钢地往他的脑袋上重重一拍,只听“砰”的一声闷响,陈心隐僵直的脖颈,被毅然决然地拍弯,他的脑袋,被毫不留情地拍击而下,与底下少女的螓首,贴成了一处……
“嘻嘻,大功告成……月儿月儿,唤作月老;从天而降,牵绳荒岛……”
月儿很是满意自己对于力道人心的掌控,哼着段粗制滥造的歌谣,倏忽一下,自顾自朝着不甚远处的海岸线飞去。
来到了溟海岸边,感受着状似深沉黑静的溟海之中,那股隐隐潜藏其中的暴虐毁灭之意,隐锋剑略作迟疑,剑身颤动,发出“铿”的一声嗡鸣之声,一往无前地冲出岸际,冲进了溟海之上……
溟海就似一只受了挑衅的巨兽,蓦地睁开了猩红的眸子,只见一道洪波涌起,在迅雷不及掩耳之间,便裹挟住了顽皮的隐锋剑,一股莫大的力道,将它狠狠地往无比深沉的溟海之底拽去,誓要给这个无礼擅闯的挑衅者,一个毕生难忘的教训。
“遭了!”
隐锋剑剧烈地挣扎起来,它只感到一遇这道洪波,就如同一颗小石子陷入了无边的沼泽之中,越是挣扎,陷得越深,而若不挣扎,同样难改沉入其中的后果,
“笨猪,快别亲了,还不快来救我。”
那边正陷于无尽温柔之乡的少年男女二人,彼此都将眼睛睁到了最大,他们似乎都已完全丧失了思考的能力,只是呆呆地望着对方,他们并不知这一切究竟是如何发生的,只知道这一切就这样自然而然地发生了,真真切切地发生了……
他们不想要改变什么,只希望时间的流逝啊,能够变得缓慢一些,这一情景,能够延续得长久一点,就是多上一瞬,也是无比美妙的恩赐。
“笨猪,再不快来,我做了鬼,也不会放过你的。”
月儿气急败坏地在陈心隐的心中叫嚷道,她简直就快要气坏了,这混小子,自己放下羞怯,费尽心机地助他一臂……一唇之力,让他抱得美人归,尝得香朱唇,却不想他倒是好,有了玉人,就忘了恩人,简直就是白眼儿狼……
岂有此理,简直岂有此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