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静月从内室把行李的大箱子拉出来,从箱子里翻出一本厚厚的笔记。
夏静月有一个习惯,凡是开过的药方,看过的病症,都会记录下来。到每每学医之时有心得了,就会把笔记翻出来,反省以前开的药方有没有错误,或者说再次遇到这样的病时,能不能开出更好的药方。
今天她无比庆幸她有这个习惯。
一页页认认真真地看下去,除了给韩潇治疗时的药方没有写进去外,基本上她在大靖朝看过的病人这里都有记录。
夏静月松了一口气,合上笔记。
她是从上京途中开始行医的,一路上所治的多是急症,跌打损伤,无名肿痛,小儿急症等。
她又想起曾经在半路上救过一个被黑衣杀手追杀的年轻男子……
夏静月摇了摇头,应该与此无关。
她只是给那年轻男子包扎过伤口,并不曾给他把过脉,更没有给他开过药方,那些追杀的杀手也没有见过她。
那就只有一个原因了。
夏静月走到窗前,望着蓝天白云下,屋檐下不知何时被蜘蛛扯了一张大网。
一只蝴蝶不小心闯进了蛛网里,它拼命地挣扎,却被蛛网裹得更紧,最后一动不动,成为蜘蛛的口粮。
夏静月倚在窗边,等着那只蛰伏的蜘蛛从暗处爬出来后,取出一根金针,将它钉在柱子上。
“小姐,李大叔把刘婆子俩人送回刘家村了。”初雪走了进来,同情地说道:“李大叔说她们住的房子可破了,四处漏风,什么东西都没有,真真可怜。”
“小算呢,叫他过来一下。”夏静月往大厅走去。
一会儿后,方算盘来到了大厅,打了个揖,问道:“小姐,您找小的?”
“嗯,坐吧。”夏静月将新晒好的菊花取了出来泡茶,给方算盘倒了一杯,又让初晴与初雪坐下。“你们尝一尝这花茶如何,我加了山楂和冰糖,味道应该不错。”
初晴很稀罕这个新鲜花茶,一口气喝了半碗,高兴地说道:“好喝,太好喝了。小姐,我们可以靠这个卖钱了吗?”
“你呀,比我还财迷。”夏静月笑道:“这是给你们尝尝鲜的,菊花茶有许多饮法,这只是其中之一。往后我会专门写一个小册子,把菊花的所有饮法还有菊花药膳都写进去,你们都要背熟了,明年得靠这个赚钱呢。”
方算盘的积极性最高,自打知道小姐种菊花不是为了玩,而是可以赚大钱后,他就比谁都积极这事。“我保证,我是第一个背熟的!”
初晴横了他一眼:“你字都不认识几个呢!”
方算盘笑嘻嘻地说:“那就有劳两位姐姐教我了。”
初晴刮了一脸,朝方算盘做了一个鬼脸:“不害羞,你比我们还大呢,好意思叫我们做姐姐吗?”
方算盘立即改口说:“那我以后就叫两位妹妹了。”
初雪抿着嘴笑了,“别姐姐妹妹地叫,丽娘才是你妹妹呢。”
“那我得叫两位姑奶奶什么呀?”方算盘哭丧着脸说。
初晴扑哧地笑了,“就叫我们做姑奶奶吧!”
夏静月含笑地看着他们三个笑闹,也就这个时候,才是她最放松的时候。
等他们闹够了,夏静月说起正事来,“小算,方才在客厅中,那个叫杏儿的小女孩跟你聊得很不错,你们都聊什么了?”
方算盘立即收了顽笑,回想了一遍,一一说出当时的情景,“……聊的都是这些了,只是关于我们山上种菊花的事她们祖孙多问了几句。”
夏静月点了点头,说:“以后若有人来问我们庄上的事,外人容易查出来的事可以说,但凡是我跟你说过的、提过的、嘱咐过的,一个字也不许漏出去。”
方算盘脸色一肃,站了起来,“是,小的记住了。”
“不过,也不要表现得太刻意了,不能让人察觉到我们在防范他们。”夏静月把这话也嘱咐给初雪和初晴了,“凡是有人问了不该问的,你们要记得三大要素。”
“什么三大要素?”初雪与初晴不明其意问。
夏静月说出了某热剧的台词,“热情、礼貌、一问三不知。态度要热情,对人要礼貌,但不该说的,一个字也不许透露出去。”
“是,我们记下了。”
见三个最得力的属下都听进去了,夏静月提到一事,问方算盘:“庄上年纪跟初雪初晴差不多大的女孩中,有没有想到我身边来学点东西的?要是有想学医的,想学武的,可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