杏雨含泪问:“老太爷不是最疼小姐的吗?怎么就舍得让小姐嫁给一个明显不喜欢小姐的人?”
李雪珠讥笑道:“任何东西跟家族利益比起来,都是渺小的。”
亲情?不过是一种收买人心的东西罢了。
“小姐,奴婢是心疼你!”杏雨抹去眼泪,恨恨地说:“奴婢还为春雨姐姐不甘,春雨姐姐死得太冤了!”
李雪珠终于睁开了眼睛,她隐下眸中的波澜,平静地看着杏雨,说:“以后见到顾幽,不许流露出这样的情绪来,更不许对她有丝毫的恨意和怨意,必须得跟从前一样,亲亲密密的。”
“奴婢怕自己忍不住……”
“若是忍不住,你就留在李府,不要跟随我去宁王府了。”李雪珠看向另几位丫鬟,语气仍是那样的平静,但话中的意思是不容置庸:“你们也一样,若是连自己的情绪都无法控制,就没有资格再跟在我身边。”
半个月的时间,弹指而过,宁王与康王大婚的日子到了。
不得不说,夏静月的出阁给京城贵族女子的出嫁带来巨大的压力。
夏静月自备的嫁妆才九十六抬,添妆却有五百多抬,为了凑个吉祥的数字,后来又多添了几抬,一共六百六十六抬嫁妆出门。
光是抬嫁妆,就从白天抬到深夜。
六百多抬嫁妆是比不上了,但怎么着也不能差太多,于是,京城突然兴起了大添妆――添妆比嫁妆还多。
京城最不缺的就是贵族与有钱人,不说众多的皇亲国戚,就说累世公卿,门阀士族,也数之不清,更别提还有一群朝中官员了。
而这些门第有中有穷有富的,有名声好的名声坏的,若是不嫌弃对方门第太低或者名声不好的话,哪怕一家只帮着添一抬嫁妆,收集齐全的话,也有七、八百抬。当然了,质量就无法保证了,毕竟,几张棉被也可以算作一抬嫁妆。
两位皇子妃出阁,来添妆的人自然不少,李家与顾家要颜面,也要层次,只收了门第差不多,或者相差不远人家的添妆礼。
这么一收,顾家点了点数目,每家添三、四抬,也有三百多抬了,加上顾幽的一百二十抬嫁妆,一共有四百多抬了。四字不吉祥,顾太傅又多添了些,凑足了五百零一抬。
两女同时出阁,来参礼的人必然要对两家相比较一下。
“顾家这边五百零一抬,李家那边有多少?”
“不知道呢,我刚从李家过来时,还有人在添妆呢,八成不会少于顾家的数目。”
其中有人愁了起来:“往常女子出嫁时,添妆只有一两件的东西,如今一添就是几抬,关系好的至少十抬,往后咱们喝喜酒的钱都出不起了。”
立即有人悄声跟他说:“那是你笨,实心眼,把好东西添上去了。你瞧瞧别人,抬数是多了,但价值比起以前只添一两样的贺礼却便宜多了。”
旁边听到此话的人往添妆细看去,这一看,乐了。
以前添妆礼只是一种礼仪,亲近的人家添几样玉饰玉摆件什么的,都是价格不菲的玉。普通关系的人家添些精致小巧又有吉祥的东西,讨个意头,也有想示好的人家会添些贵重的添礼,往往需要好几家的添礼加在一起才能凑成一抬。
而顾家的添礼看上去虽多,但禁不住细看,这一细看,好家伙,怎么哪都能看到棉被等物?
两张棉袄为一抬,这么一数下来,竟有八十多抬添妆是棉被。
就算被面的料子再好还不都是被子?
看清楚里头的玄机后,不少人低声笑了起来:“我算着这有一百六十多张棉被,就是康王与顾女官的曾孙曾曾孙都不会缺被子了。”
“李家那边也是如此吗?”
“我瞧着差不离了。”
“这样添妆有什么意思?没得丢人现眼。”
“你想和睿王妃出阁那样添?就是万贯家财也不够吃一年的喜酒,。”
“话说睿王妃出阁时我算是大开眼界了,那些添妆哪,好多东西都是我这辈子没见识过的好宝贝……”
明明是顾家的喜事,顾幽的出阁,但观礼的客人聊着聊着,全聊起了夏家的事,夏静月的出阁。
当日夏静月出阁,皇太后直接拿出私库来添妆,不少室内是皇太后的嫁妆,皇帝又大方地拿出不少好东西来,致使后面添妆的豪门贵族不敢应付了事,都拿出了好东西。更不用说药盟为了给夏静月涨脸,各家把家底都拿出来了,所添的一百多抬嫁妆没一样是差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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