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番话直接说进宁王的心坎里了,他仿佛遇到了知己,心头所有的苦闷也找到宣泄的口子。他激动抓住李雪珠的手,问:“她喜欢的人是我,为何要嫁给康王?她怎么忍心这样残忍地对我?”
李雪珠坐到宁王旁边的凳子,温柔地看着他,轻声细语说:“我与顾幽从小就认识,是一起长大的姐妹,最了解彼此不过。她若不是真的没有办法,是不会抛弃所爱的,她这个人最重情重义了。我虽然不知道你们之间发生了什么事情,但我相信,她一定是有苦衷的。”
宁王不禁泪流满面,想到顾幽依约而来的那天,与他所说的话,她不能舍弃她的家族,她还有着重重的顾虑,然而——“她对得起天下人,唯独对不起我。”
李雪珠陪着宁王一起流泪,说:“王爷,您不能怪顾幽,她也是为了您好。”
“她都嫁给别人了,还为我好?”
“也许,她还有另一层顾虑,她与康王的事知道的人太多,自知名声已坏,生恐连累了您,这才不得不嫁给康王的。”
宁王拉着李雪珠的手,哽咽着说道:“可我根本不在乎那些谣言,我相信她是清白的,为什么她不肯跟我一起走?”
李雪珠目光定定地看着宁王,问:“你要跟她一起私奔?这是什么时候的事?”
宁王心里憋着一肚子的话,已经憋得太久了,好不容易找到可以听他倾诉的人,这个人又是他心爱女子的姐妹,他一五一十地都说了。“是在三天前,我约她一起离开京城,我宁愿放弃皇子的身份,跟她白头偕老,做一对平平凡凡、普普通通的夫妻……”
低头泣诉的宁王没看到李雪珠越来越冷的眼神。
李雪珠紧握着拳头,费尽力气,才没有因愤怒而让呼吸沉重着,也没有去做掐死这个男人的举动。
三天前?正是两家紧张准备大婚的时候,当时还是万千百姓紧盯着这两场大婚的时候。宁王却在那个时候与顾幽暗中见面,还约着一起去私奔!
李雪珠无法想象,若是他们真的私奔了,留下一堆的烂摊子,她怎么办?让她一个人如何面对京城的流言蜚语?到时,她李雪珠未嫁就成了弃妇!成了笑话!
他们要私奔,要抗旨,为什么不早早地走?非要选择在定下大婚的日子才走?
李雪珠浑身发冷,垂眸看着宁王趴在桌上痛失所爱的样子,再看满屋的红色,那大大的囍字,就像一个大大的讽刺。
她伸出手,轻轻地拍着宁王的后背,说出宁王最想说的话:“不怪你,都怪康王。”
“对!是韩洐!是他横刀夺爱!”宁王抬起头,双眼赤红,站了起来,“天下谁不知道我跟幽儿准备成亲的事?他身为弟弟,连兄长的妻子都抢,他不是东西!我要杀了他――”
李雪珠没有拉他,只是平静地说:“你杀了他又能如何,你就算不为自己着想,也得为宫里的母妃想一想,再为顾幽想一想,你想让她成为寡妇吗?”
宁王颓然坐下,眸中全是迷茫,他无助地看着李雪珠,问:“我是不是很窝囊,很没用?”
李雪珠坚定地看着他,摇头,说:“你很好,你也没有做错,错的是天意。若是顾幽没有去边关就好了,如今你们就是一对恩恩爱爱的夫妻了。”
宁王恨道:“什么天意?若不是顾幽非要去边关,又怎么会弄到今天这地步?”
“是啊,若是顾幽当时没去,得多好。”李雪珠拿起桌上的酒壶,倒了一杯酒水,递给了宁王,“若是没去,今天的这一杯酒,就是你们的交怀酒了。”
这话让宁王听了后更加的心酸,他握住酒杯,一饮而尽。
酒落腹中,愁闷更深,他从李雪珠手上夺过酒壶,自斟自灌了起来。
幽儿,你为什么非要去边城呢?
我从没想过你有多少的丰功伟绩,也没想过你为我做什么,我只想娶你。
你要是不去边城,那得多好。
可是,你却一意孤行地去了。
宁王第一次对顾幽生出一丝怨来。
新人送入洞房后,后头的宾客就开始吃起喜宴来了。原本是有闹洞房的人,但大家一看新郎显然不对劲,加上这阵子的流言,若是去闹洞房,没准宁王一怒之下弄出血案来了。
两位皇弟大婚,夏静月作为嫂子,自然是要过来的。
因她与顾幽的恩怨,故而睿王府只往康王府送了礼过去,夏静月只来了宁王府这边吃宴。大皇嫂明王妃也来了宁王府,看到夏静月,妯娌俩便站在一起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