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改天让他们把小葡萄抱进宫来,朕闲着没事,给他们带娃,让朕也享享含饴弄孙的福。”
“瞧您,说一出是一出。”万昭仪嗔道:“外面正下大雪呢,这季节把小葡萄宣进宫,您也不怕小孩子受寒了。您呀,怎么就不心疼心疼小葡萄。”
皇帝有些遗憾地喔了一声,说道:“那就等天气转暖了,再让小葡萄进宫。不过你得记住了,早点去跟太子妃说,让她赶紧地生孩子去。”
面对催生的皇帝,万昭仪哭笑不得地应了。这人要是变起来,还真让人陌生,以前皇帝哪里会管儿子孙子的事?除了因她在皇帝面前时常晃悠,皇帝偶尔会提起穆王的孩子外,像宁王的儿子几乎都没怎么问过。而康王,至今无子无女,皇帝也没有问过一句。
夏静月从太医院过来,带着人往英武殿过来,路上遇到韩潇从英武殿出来,瞧着脸色似乎有些不快。
倘若是不熟悉韩潇的人,只道韩潇跟以前没什么区别,素来都是面无表情的。但作为与韩潇最亲近的人,夏静月就是不用看,也能感受到他的低气压。
目光往英武殿看了一眼,夏静月上前问:“你和父皇吵架了?”
“没有。”韩潇摇了摇头,见夏静月发间沾了些雪花,上去给她弹开,将她身上的披风拢紧了些。“大雪天的怎么不坐肩舆,冷着了怎么办?”
“我是去给皇祖母侍疾的,坐着肩舆走来走去像什么话。”而且这里是皇宫,又不是自家府里,身为儿媳坐着肩舆在后宫晃悠,传出去又得遭言官弹劾了。见韩潇冷下脸,夏静月猜到他要说什么了,打断说:“你别说什么由着人说去,咱们上头毕竟有两层长辈,多一事不如少一事。况且我的身子你还不知道,哪里就至于走一段路就受寒了?这么走走看看风景的,就当锻炼身体,散散心。”
韩潇啼笑皆非,妻子现在已是他肚子里的虫了,他想什么她都知道了,说起道理来一箩一箩的,他都无话反驳。伸手牵了妻子的手,“那就请太子妃殿下陪孤去散散心,看看风景吧。”
“谨遵太子殿下钧旨。”
韩潇让下人远远跟着,夫妻二人慢慢行走在大雪纷飞下,望着一片被雪花敷盖住的世界,有着苍凉和悲壮的绝美。
“我们好像不曾在雪中散过步。”夏静月说道。
未成亲前,他们忙得甚少有闲情逸志的时候,即便相见也在私下,甚少亮于人前。后来离京去了南方,有时间了,但南方雪少,便没有机会做在雪中散步的浪漫之事。
韩潇回忆了下,点头,说道:“说起来,我有些怀念咱们冬天赶路去杀百坻军的事情。”
那会儿,路上也遇上几次大雪,两人一起坐在舆车之中,望着苍茫的世界,轻声说着悄悄话。那一路,走得艰苦,但回想起来,又是极为甜蜜的。
这一回忆,韩潇才蓦然发现,两人曾经经历过那么多的风风雨雨。能安然走到现在,实属不易。
韩潇握着夏静月的手,不由紧了紧,不愿放开,也不肯放开,要一辈子这样握着,一辈子看尽所有美丽的风景。
夫妻二人走到一片梅园,看着被雪压住,却从雪中绽放的梅花。韩潇折了一枝开得正艳的,送给了夏静月。
夏静月拿着手中的梅花,着看梅花怒放,低头闻着花儿,轻轻地笑了。
韩潇却觉得,妻子比那枝梅花好看多了,漂亮多了。
梅园之中有一处小山,山上有座小楼,夫妻二人只带了贴身侍候的几个人,其余人者让其留在山下,两人携手慢慢地爬上了山,上了小楼。
“可冷?”韩潇将夏静月的一双手合在掌心,用内力替她暖和着。
夏静月摇了摇头,说:“不冷,带着手套呢。”
韩潇见夏静月的脸有一半藏在白绒绒的狐皮披风中,只露出一双晶莹的大眼睛,亮晶晶的,看得他的心口暖洋洋的,仿佛置身于春暖花开之中。
初晴带着下人把小楼的门窗关了,又放了几个炭盆,这才带人出去守着。
待楼中暖和了许多,韩潇才帮着夏静月解开身上的披风,搁在一边。
夏静月搬了两张小凳,与韩潇一起坐在炭盆边说着话儿。
“这一次去慈宁宫,我发现了许多以前忽略过的东西。”夏静月拿了一个小水壶放在炭盆边上,让其慢慢地热着。
韩潇拿着火钳加了块银丝炭,问:“可有让她们离开左右?”
夏静月摇了摇头,说:“我一直让她们近身跟着,皇祖母也没说让她们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