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幽将他按回去,“我想知道那个人是谁,我要把那个人揪出来。”
那个人,在上辈子间接地害死了她。
那个人,造成了许多人悲剧的一生。
顾幽望着漆黑的夜空,处处是无尽的黑暗,她不知道自已能不能熬过这一晚,也不知道那些杀手会不会找过来。
宁王低声说:“你走吧,留着命回去给我报仇。”
“我走了,你怎么办?”
“你若是不走,即使那些杀手不追来,我身上的血腥味也会引来野兽。”
火光中,顾幽泪光莹莹地看着宁王:“我不会走的,如果死,就和你死一块。”
她的人生能够重生,也许就是为了赎她的一生罪孽。
如果他死了,那她重活这一生又有什么意义?
“顾幽妹妹。”宁王伸出手,抓着顾幽的手,紧紧地抓着,盯着她问:“你愿意和我一起死?”
顾幽伸手反握着他的手,泪目含笑道:“别怕,死一点都不可怕,眼睛一闭,什么痛苦都没了。什么都不用想,也不用烦恼。”
宁王虚弱地笑了笑,“怎么说得好像你死过似的。”
顾幽默然不语:她真的死过,虽然死之前痛苦了一点,但只要闭上眼睛,一切就烟消云散了。
宁王心头高兴极了,虽然浑身都在疼痛,脑子也迷迷糊糊的总想闭上眼睛睡一觉,但只要看到顾幽守在他身边,想到她的心全在他身上,他就充满了力量。
这世上没有任何药比得上心仪之人回应的爱意更振奋人心,他努力地想让自已撑过最难熬的这一夜。
“我身上的血腥味太浓,顾幽妹妹,你把我身上沾了血的衣服都烧了,莫引了野兽过来。”
顾幽摇了摇头,苦笑道:“这血衣一烧,就真的引了野兽过来。”
除了血衣,车厢的木料也染了许多血,有宁王的,还有保护宁王的侍卫的血,根本无法处理。
顾幽想了想,说道:“要是有味道重的药材就好了,用它烧起来兴许有用。”
宁王眼中一亮,“有,你再搜那块夹层,那里塞了一包烟叶,那东西的味道就挺冲的。我听说心情不佳时嚼几片烟叶会好受些,就从京城带了些来。”
至于他之前为何心情不佳,两人都默契地不再提起这件事。
除了暗格和夹层里的东西,马车内的东西在逃离时都扔了,这包烟叶之所以塞在夹层,是因为宁王此行的目的是为皇太后祈福,带着烟叶容易被人抓住享乐的把柄,这才藏在里头。
顾幽找到了烟草,拿起来一闻,大喜说道:“这东西好,夏静月说过,蛇最怕这东西,野兽的鼻子也不爱闻这股味道,呛鼻。有了它的中和,这血腥味就没有那么突出了。”
当年边关之行,为了对付百坻的毒虫,夏静月针对性地列了许多注意事项,以及解决方案。用烟草来薰,也是其中的一种办法。
“夏静月是谁?”宁王听到这个陌生的名字,不由问道。
“一个、五品小官的女儿……”顾幽低下头,撕了一些烟草放在火堆上。
宁王有些意外,顾幽结交的都是三品以上大员的千金,极少会放下身段和几品小官的女儿交往。不过,他也没有深究这个叫夏静月的女子是谁。
这一晚,兴许是宁王命不该绝,他们有惊无险地熬了过来。直到天亮,中军一名千户带兵赶到了,并找到了他们。
宁王遇刺,结局像上一世一样,牵扯出了太子,然后又查出主谋是明王。
顾幽在病榻上听着外面的一道道消息,陷入沉思之中。
那一夜之后,顾幽回来就病了一场。宁王回到宁王府,也传出头部受损、人疯疯癫癫的传闻。
“小姐。”善琴端着药进来,说:“您派到琼州的人回来了。”
顾幽猛然抬起头,说:“让他们进来!”
“可是您身子还未好。”两个侍卫是外男,也不能进顾幽的闺房。“不如,让奴婢去问问情况,再回来跟小姐说。”
顾幽顾不上身子不适,让丫鬟赶紧给她换上外衣,并吩咐在大厅摆上屏风,她亲自去问。
前去琼州的两个侍卫风尘仆仆地回到太傅府,连水都没有喝上一口就来跟顾幽汇报。“小姐要查的夏静月,已经死了半年有余。”
“你说什么?”屏风后面,顾幽吃惊得将手中的药碗摔落在地,“怎么可能?夏静月怎么可能死了?这是不可能的事!”
夏静月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