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这样放过这个耶律楚江可真是不甘心!莫问收敛了笑容,阴沉着脸看了耶律楚江一会儿,终于还是理智战胜了感性,挥了挥手中的扇子道:“我们走。”走了两步,又回头对看到不妙早早躲到一边的布店老板说道:“记得将小月儿看上的布料送到客栈,银子由耶律公子来付。”
“我……”耶律楚江想起柳晗月说的整个店里的布料她都喜欢的话,禁不住开口想要反驳。他是为了勾搭柳晗月才提出帮她付账的,现在明知道那女人是在耍他,他为什么还要付账。可是看到莫问轻飘飘看过来的眼神,即将出口的话又被吞了下去。
虽然买下这么一大批布料要花费一笔不小的银钱,但是相对于金钱来说,还是小命比较重要。宋人有句话,君子报仇十年不晚,他一定会让这个可恶的少年尝到苦果的。
经历了这么一件扫兴的事情,别说莫问和叶无涯,就连流云和柳晗月也没了继续逛下去的兴致。毕竟她们逛街的主要目的就是衣服,现在有了这么多的布料,只要叫一个裁缝来量一下尺寸,然后就是等待就可以了。
“这次我们真的把耶律楚江得罪狠了,如果是之前,那么找回面子之后,他还可能罢休。但是现在的局面,绝对是不死不休了。他回到辽国之后,说不定还会影响到宋辽两国这么多年相对平和的关系。战争实在不是个让人喜欢的词语。”即使在走动的时候,雪山派的人也习惯性地将他们的少主和周围的行人隔离开,所以叶无涯低声地说话,根本不担心会被别人听去。毕竟能将这么小的声音挺清楚的必定是江湖上数一数二的高手,这样的人应该不屑于做偷听这种事情。
莫问听了他的话却只是淡淡地一笑,似乎完全没有将叶无涯的担忧放在心里。只是看到叶无涯那越皱越紧的眉头,莫问不得不出声道:“我们和耶律楚江之间早就是不死不休的局面了,他想找回场子,你以为我会那么容易就让他找回去?既然已经注定了的事情,何必再去担忧,用最简单的方法处理不就好了。”
叶无涯自然知道最简单的方法是什么,这也是他最常用的方法。可是耶律楚江毕竟不是平常人,就算他们做的天衣无缝,任何人都查不出他们才是幕后之人。但是只要耶律楚江是死在大宋境内那就足够了。辽国需要的其实并不是凶手,而是一个可以开战的理由。
上一次宋辽战争,最后能够以一纸条约解决,那是因为实际上战胜的是大宋,辽国损失惨重,已经没有再战之力。可是经过这么多年的修养,再加上大宋每年送过去的岁币,辽国现在已经是真正的兵强马壮。
叶无涯忽然想到,堪称辽国一代雄主的耶律隆绪为什么会认命耶律楚江这么明显不够格的人做南院大王。叶无涯绝对不相信只是因为耶律楚江是他的堂弟的关系,天家无亲情,就算是外族也不可能例外。而且明知道自己这位堂弟的性格在大宋肯定不会安分,耶律隆绪还是将这么重要的事情交给了他,这里面真的没有什么猫腻吗?
“想明白了?”莫问看着叶无涯忽然一脸深思,然后又是一脸恍然大悟的表情,便知道他应该也想到了其中的关窍。
叶无涯点了点头道:“这个耶律楚江不过是一枚被抛弃的棋子,作为棋子他的命运就是死亡,不论我们动不动手,他最后都会死,而且凶手就算不是你我,也会是个宋人。”可恶的辽人,他以前一直以为那些辽人都是四肢发达头脑简单的家伙,没想到他们玩儿起阴谋诡计来也一点都不逊色。自己一时大意,竟然差点就掉进套儿里。
可是莫问为什么会反应的这么快?难道这真的是智商的差距?我有那么差吗?叶无涯陷入无限循环地自我质疑中。
“不要乱想了,我比你先看明白,是因为我从来没有把自己代入局内,站在旁观者的角度自然看得更加清楚。”莫问淡淡地说道。看着叶无涯纠结的模样,莫问不由感觉有些好笑。暗道,果然还是小孩子啊。虽然叶无涯此时已经二十岁,看上去比莫问这副皮囊年纪大,但是莫问的灵魂可是已经二十八岁了。所谓差十岁就是一个辈分,在莫问的眼里叶无涯的地位显然介于晚辈和弟弟之间。
但是很明显,叶无涯还是不能理解,“这件事明明是你挑起来的,你才是最应该站在局内的人吧。”叶无涯低下头低声地喃喃自语,又抬头看向莫问道:“既然你早知道这是个局,干嘛还一头钻进去?”
既然早就知道这是个陷阱,为什么不躲得远远的。而且他看莫问的样子,总觉得这人分明就是自己主动扎进去的。
莫问耸了耸肩道:“我是想躲啊,只不过没躲过去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