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让空气产生这个想法的诱因又是什么呢?宿昊苍止不住地猜测着各种可能性,嘴上却诚恳地对孔齐道:“先生怎么忽然产生这样的想法?先生知道本座对先生颇多倚仗,对先生实在是难舍。”
“门主手下谋士无数,在下也不过是其中平凡的一员罢了,怎当得起门主的倚仗二字。况且这次在下受门主重托照应少门主,却让少门主遭此横祸,确实是在下的疏忽,在下责无旁贷,实在是无颜在纯阳门待下去了。”孔齐故作满面羞愧地说道。他很清楚宿飞鸾在宿昊苍心目中的地位,宿飞鸾现在变成了废人,宿昊苍是一定会迁怒的。自己在宿昊苍心目中的地位确实不低,或许这次宿昊苍不会迁怒到他的身上,但是终究是留下了心结,日后怕是会时时被惦记在心上。
孔齐可不想以后都提心吊胆的过日子,还不如早早抽身的好。况且他本来就打算这次事情结束之后就离开纯阳门的,现在也不过是稍稍提前了些罢了。
宿昊苍抿着唇斟酌着挽留的词句,却发现无论怎么说似乎都不合适。若说自家儿子变成废人他一点也不埋怨孔齐那是绝对不可能的。他一直认为就算孔齐和自家儿子意见不合,但是以孔齐的智计,自家儿子绝不是对手。若是孔齐有意让儿子听他的安排,那绝不是件困难的事情。可是孔齐什么都没做,任由没有经验的飞鸾只带了两个人就出门了。若不是如此,又怎会给敌人可趁之机将飞鸾掳走。
这个时候若自己亲口说了这件事与孔齐无关,那么日后自己就不能因为这件事和孔齐之间有任何的嫌隙。这一点宿昊苍肯定是做不到的。他虽然倚重孔齐,不会因为这件事就要了他的性命,但是自家儿子变成了废人,孔齐却不能不为此付出一点代价。
可是要自己直接出说怪他,孔齐正好可以趁势引咎离开,这一点宿昊苍更加不愿意。
“先生能否再考虑一下,本座真心舍不得先生离开。”最终宿昊苍只能避开宿飞鸾的事情,期望用感情将孔齐绊住。
只可惜智计高深之辈,必是感情淡薄之人。因为只有心无外物,没有挂碍,方能算无疑策。孔齐虽然还没有达到心无外物的境界,但是很显然他对宿昊苍的感情并没有深厚到可以为之改变自己的意愿的地步。
“在下心意已决,还望门主成全。”孔齐站起身微微拱手道。
宿昊苍看着态度坚决的空气,眼中划过一抹冷光。他确实看重孔齐,可是也没到非他不可的地步。如果不能把他留下,那么就只能让他消失。这些年孔齐知道的机密并不少,虽然知道这人绝不会将那些泄露出去,但是死人相对来说更安全一些不是吗?
在孔齐抬起头来时,宿昊苍的脸上已经又换了一副完美的面具,微微带着遗憾道:“既然如此,本座也不再挽留了。先生以后若是遇到什么困难,尽可以找纯阳门寻求帮助。”
“如此,便多谢门主了。在下告辞。”孔齐又失了一礼才转身出门。
走在路上的孔齐脸上一直没有什么表情,和宿昊苍相交这么多年,他又怎么会不了解宿昊苍的性格呢。对于欣赏的人,宿昊苍向来秉承的是不能为我所用那就一定要毁灭。更何况自己这个掌握着他一部分秘密,而且他现在还处于儿子被废的迁怒状态中。
可是就算离开纯阳门自己生还的几率很小,孔齐还是想要搏一搏。当年他留在纯阳门是为了报恩,但是何尝不是因为宿昊苍是一个不错的主子。可是这些年随着宿昊苍年龄的增加,他的权力欲和野心也变得越来越大。这个人早已不是当年他欣赏的那个主子了,宿飞鸾这个少主更是不堪,自己再留下去也没什么趣味。
回到自己的房间,孔齐便拎起早就收拾好的包袱出了客栈。既然已经辞行,便一刻也不再停留。
走在路上,孔齐总觉得自己刚才似乎漏了一点事情忘记说了。想了好一会儿才想到是关于莫问的事情。孔齐第一次看到莫问的时候,他身边跟着两个女子,说话处事从给人一种漫不经心的感觉,看起来就像是个标准的纨绔子弟,孔齐也被这个假象给蒙蔽了。直到宿飞鸾一次次地在莫问的手里吃瘪,孔齐才发现自己竟然看走了眼。之后孔齐发现自己越想看明白这个少年越是看不懂,这少年的身上就像是笼着着一层迷雾一般,若隐若现,却永远无法看清。
这样的感觉,孔齐只在当初刚刚拜师的时候在自家师父的身上感受过。后来他出师之后便再也没有遇到过这样的人了,直到遇到莫问。直觉告诉孔齐,最好不要招惹这个少年。而孔齐一向对自己的直觉十分信任,可是宿飞鸾和莫问之间的矛盾已经不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