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这里住久了之后,艾尔塔的日程表里多了两件事。
一是给墨雨潼恢复,他自从来到这里,每日的运走又加重了。尽管墨雨潼每天叫苦不迭,但是还是在好好的完成。
二是在房间里聊天。
分给她的房间里,有一个奇怪的东西。靠着隔壁房间的墙壁上被打穿了一个小洞,有一根线穿了过来,线头固定着一个杯子。
“……?”一开始,她不清楚这是做什么用的。直到有一天半夜,刚做噩梦惊醒的她听到了些许声音。
她在房间里摸索,最终目光锁定在了那个可疑的杯子上。
她把杯子罩在耳朵上听,过了一会儿,又传来了声音。
“晚上好。”
“……晚上好。”过了一会儿对面没有声音,艾尔塔尝试对着杯子说。
“你可以救救我吗?”放在耳边等了一会儿,艾尔塔又听到了对面的声音。
“为什么?”就此二人的相互延迟式聊天。
“我想死。求你救救我。”
“?”艾尔塔愣在原地。
经过了相当长的时间,艾尔塔才断断续续的听懂了对方少年的故事。
他的名字叫介羽齋,在他三岁的时候父母离异,奢靡的妈妈离开了嗜赌的爸爸,自己成了周围孩子口中有娘生没娘养的孩子。就连介羽齋的名字,都是后来跟着外公,外公从一个书中翻找来的。虽然外公不识字,但是还是勉强给他取下了这个名字。外公不姓介,他的爸爸也不姓介,但他叫什么已经没人在意了。
小介羽齋有先天性的残疾,他五岁之前还可以奔跑,而五岁之后突然就变得连走路都极度困难,如今更是只能坐着轮椅出门。这无疑是加重了周围人的疏离。
介羽齋开始厌恶与外界接触,将自己锁在这个小房间,他迫切地希望着有人可以杀死自己。他自己已经是磕碰的满头是伤,外公外婆把他捆在了轮椅上动弹不得,即使是拼了命的扭动身体也无济于事,只有在固定的时间,在外婆的看护下,才能用手支撑着到露台上看看风景。
他的隔壁换了很多人。这个连接着两头纸杯的线在他到来之前就存在了,他每天无聊的时候,就拿起纸杯听那边的声音。
那边一开始什么都有,醉酒的叔叔,碎嘴的阿姨,恩爱的青年情侣,甚至有些时候尽是些不堪入耳的声音。最后,在艾尔塔的上一任,是一位名叫水月名岚的女孩。他们交流了很多,然而不久之前却无故离开,介羽齋每晚都会对着纸杯说“晚上好”,因为水月名岚说,开口先问好会让人有聊下去的欲望。
艾尔塔知道他就是先前自己看到的那个男孩。他不停的在玻璃上写着的三个字就是“救救我”。
“在我之前,你也有想过死去吗?”
“没有。不过名岚离开了,外公外婆也走了。我现在只是守着一条命苟延残喘。杀了我,求你了。”
“他们为什么离开?”
“外公外婆有了新的小孙子,名岚考上了单瑞斯城的学校。”
虽然介羽齋每日都把想死挂在嘴边,但是他们的联系还是保持了很久。艾尔塔并没有把介羽齋的事告诉路西法和墨雨潼,她觉得只是一个语言奇怪的人,没必要说什么。直到有一天半夜,艾尔塔正在和介羽齋聊天,墨雨潼突然慌张地敲开了她的房门。
“怎么了?”开门只见墨雨潼一脸惊慌,他焦急的抓着艾尔塔的衣服,声音发颤:
“艾……艾尔塔……这……这里有鬼啊……!”
看起来不像假的。艾尔塔看向客厅。平日没几步宽的客厅却因为黑暗变得好像深邃不测,艾尔塔推开身前墨雨潼向客厅走去,墨雨潼畏畏缩缩的躲在艾尔塔身后,不时偷瞄前方观望。
走了许久,却还是没有到达门的那一面墙,艾尔塔向后看去,自己已经被黑暗包裹。这显然不是他们租用的这个小房间的客厅,艾尔塔手腕一转,银色的长刃出现在手中。她抬手一道剑气斩去,可剑气在黑暗中疾驰了很久,直至完全看不见。
“我们是不是回不去了……”墨雨潼已经吓的站不稳了,艾尔塔左右观望,突然猛地转身挥剑,一团绿色的火焰被斩成两截,伴随着一声弥留的哀嚎消失在黑暗中。
“咦!!!!!!”墨雨潼又被吓了一大跳,脸深深的埋在艾尔塔的背部。艾尔塔突然又转身挥剑,又是先前的绿色火焰。
“……”艾尔塔握紧了剑,眼中银光熠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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