神起玥早被彼卡斯抬到了她自己的房间。虽然就算自己去了也可能是摆设,甚至会添堵。但是还是按耐不住去了,似乎“病人”也包括在人类好奇的范畴内。
然而路西法去看她绝对不是因为好奇。
关于神起玥晕倒的原因,路西法既疑惑,又清楚。她之所以晕倒,是因为她失去了灵途。疑惑的是,她的身体已经被长生药定格,按理来说不应该出现这种情况。
神起玥小脸煞白,嘴唇紧闭。路西法能感受到她气息微弱,生命流逝。和当年的神月湘一模一样。
路西法盯着她看了一会儿,支开了别的人。又看了看一旁静立的彼卡斯。
“这是遗传病?”
“不是。”
“不,是。”路西法十分肯定,“只不过不是‘遗传’而来。比起遗传,倒更像是……转移。”
路西法知道是为什么,只可惜他并不知道如何治愈这种病,他也不知道之前南也师父是怎么压制这种病的。现在唯一的办法就是,把她也装进那个罐子的棺材。
“神月湘就没跟你说过,遇到这种情况该做点什么?”路西法不信那货还有心思在未来接待自己的时候让手下扮成自己耍宝,就没对这么严重的事说点什么。
“夫人说您会有自己的决断。”
“我现在是挺想把你决断了的。”路西法无语。看来在那时神月湘注意到自己了,不过为什么没有和南也师父说呢?
算了,先不管那些事。既然她这么相信自己,那就按自己的想法来吧。
……
“你在这儿干什么?”艾尔塔发现了缩在路边的秦穗熙。她看得出来她在恐惧,可是在这里她没发现什么值得恐惧的东西——也可能是什么人,但是自己注意不到。
“……”秦穗熙抬头。以她的视角来看,太阳恰巧藏在艾尔塔脑后,她的整个身影镀上一层阴暗,光芒围绕在她周围,后方的人群逐渐模糊,她身体模糊的轮廓越来越清晰。
“……!”艾尔塔刚想说点什么,突然被秦穗熙抱住。她很难理解这些失去亲人的人心里在想什么,要去干什么,如果是需要手刃仇敌的话,她倒是可以帮点忙。但是让她安慰这些人,她还是无从下手。再而言这大街上,也不能用安抚术,她要是睡着了,自己不就又摊上了无关自己的麻烦。
“……”她感觉到秦穗熙在哭。呆呆愣愣的举起手,无处安放似的在空中停滞了片刻,随后只能一只手放在她的腰际,一只手一下又一下地抚着她的后背。
江望轩以最快速度赶到这里。这里作为唯一一个被火烧过的地方,也许凶手会在这里留下点什么提示。
他如果会飞的话,应该很轻易就能看懂是谁干的。可惜他不是白檀初,无法与灵体产生交互,不然他也从南也师父饲养的那群亡灵千翼鸟里拉一只过来当交通工具。
“?”正围绕着烧毁的地方绕圈。除了边角被削去四个圆弧的角,没什么别的好奇怪的。他以为这是秦家又要搞什么假景,就没怎么多想。活着的人应该该跑的都跑了,进去寻找估计也什么都找不到。
转过转角,他看到了不远处的秦穗熙和艾尔塔。比起他们,更让江望轩奇怪的是,没有人看热闹。
无论是惋惜的人,还是嘲笑的人,都没有。人们一如既往的干着自己的事。这相当不正常,人类是爱看热闹的生物,像是这种事那街边的乞丐都得跑过来稀罕两句。
可如今却没有人,如果排除掉他们都是盲人,那就只有一种结果了。
他们确实是盲人。此刻的盲人。
有人切断了他们灵体的眼与肉体的眼的连接,在这附近。
可是为什么独独烧毁了秦家,却又不想让前来的人看到?或者说,不想让普通人看到?
“你们在这里演什么感情大戏?”江望轩走上来打断了他们。
“救我。”艾尔塔被弄的有些喘不过气,看到江望轩过来,两人平静的对视一眼,随后艾尔塔先行开口。
“……”嗯……有点熟悉。
“咱多少要点脸,都活了二十多年的人了,还缠着一个十五不到的小孩丢不丢人啊?”
秦穗熙不敢抬头。她不知道自己该以何种心情面对江望轩,即使江望轩承认自己又能做什么呢?她本应该冲上去和他拼命,但是她也知晓自己敌不过。
自己应该死吗?她不清楚。
亲人们都离世了,自己究竟是该追随他们而去,还是接着在世界上挣扎浮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