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么写的。
普天之下,莫非王土,率土之滨,莫非王臣。
强调了,天下是天子的天下,土地是国家的土地,不归任何人所有。
言外之意就是,你可以用,但是这不是你的。
更是明文规定了,不允许任何人买卖土地,否则全家发配充军。
就是摆明着告诉你,土地是让你用的,不是让你卖的,因为这是国家的。
奠定了土地只有使用权,而无所有权。
而现在,这新律施行,三省巡查,要的就是变法真正落地。
他们都不用想,那些手握大量土地的人,一定是此次变法的试刀石,无处可躲。
朝会结束,群臣散去,简小书带着圣旨和许轻舟的托付,浩浩荡荡的出了城,直奔离京都最远的余杭而去。
打算由远即近,来一波扫荡。
群臣惶惶,议论纷纷。
“这简小书是何来头,竟是得国师如此重用?”
“不知,不过国师用人,历来无私,就是我等这般,也未曾受他排挤,想来这简小书定然有什么过人之处。”
“三省巡查,说是查这新律是否落实,可是这阵仗怕是没那么简单啊。”
“呵呵,你们还看不明白吗?国师这是要洗牌了,现在万事俱备,这简小书就是那阵东风,等着吧,余杭过个几日,定然有大事传来。”
“碍,时代变了,想那么多作甚,明哲保身,留下这颗脑袋才是明智之举,没看就连三大世家都妥协了。”
“确实,彼时国师还未有功名,魏公都尚且斗不过他,现在,这普天之下,还有何人能与国师抗衡的。”
“嗯嗯,确实,除非祖陵那位出山。”
“那位,谁知道真的假的,散了散了,该干活了。”
简小书走的那一日,许轻舟和苍月心吟在城头目送,待了很久很久。
沐着秋风,二人漫步城头,边走边聊。
苍月心吟问:“先生,这次是真的要动手了吧。”
许轻舟没有否认,语气却始终带着些许失落。
“嗯。”
苍月心吟歪着脑袋,看着先生眼底的那抹愁,又问:
“我看先生好像不太高兴,是担心那简小书办不好这事吗?”
许轻舟摇头,眼中染上一抹悲悯,意味深长道:
“我从不怀疑,只是要死人了,很多人——”
公卿未曾欺我,公卿却要因我而死,对于行善救人习惯了的许轻舟,心里难免还是会有一道坎的。
苍月心吟又岂不知先生所愁,可是历来盛世,本就是踩着鲜血诞生的不是吗?
“先生无需自责,那是他们的命,也是他们欠这天下的。”
许轻舟没再说话,只是没落的看着城外,看着天边,看着那高耸入云的苍山,看着那漫天白云。
是啊,那是他们的命,享受了先辈的福泽,那便承受那福泽下的恶报吧。
当然,他们可以活,只要他们舍得。
可是,真的舍得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