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满仓忍不住痛哭出声。
他许久没有说话,此时一开口,只觉得喉咙无比刺痛。
“我会说话,我能听见,对不起阿勒卜,我不是有意骗你。”
许满仓一边哭一边道歉,想要将阿勒卜抱起来,送他去医治。
但他只是稍稍抬了一下,阿勒卜就吐出一大口粘稠的血水。
许满仓不敢动了,他浑身颤抖,看出来阿勒卜坚持不了多久了。
“没没关系”
阿勒卜还是笑着,笑着流出眼泪。
“你会说话我替你高兴”
“哈只儿带我回”
阿勒卜嘴巴张了张,眼睛里的光芒慢慢的散去。
“阿勒卜阿勒卜”
许满仓伸出手,阿勒卜已经没有了呼吸。
他的眼睛还睁着,只是再也没有了神采。
许满仓痛哭流涕,伸手将阿勒卜的眼皮合上。
他明白阿勒卜的意思,他要回去,回到嘎吉尔的身边。
擦了擦眼泪,许满仓给阿勒卜嘴角的血迹擦掉。
又从之前那些部族送来的礼物中,翻出崭新的衣裳,金灿灿的配饰,想帮阿勒卜换上。
他要见嘎吉尔,不能就这样回去。
只是在给阿勒卜换衣服的时候,许满仓才发现,阿勒卜的脊骨断了。
他的上半身断成了两截,只剩皮肉还完整。
许满仓手都在发抖,忍着悲痛替他穿戴整齐,又帮他拢起发丝,笨手笨脚的编成阿史那族人都编的小辫子。
收拾好阿勒卜,许满仓出了帐篷。
帐篷外,一个北狄王庭的官员跟一个巫医站在不远处交谈。
王庭官员递给许满仓一个绸布制成的卷轴。
这是北狄模仿乾国做的圣旨,只有王上才能用。
许满仓没有看,那官员正头疼怎么比划能让他明白,许满仓却开了口。
“我的兄弟阿勒卜是被谁打死的?”许满仓的发音有些古怪,他努力的学北狄话却从未说过。
来传旨的官员听懂了惊讶的瞪大眼睛:“哈只儿,你会说话?”
许满仓没有跟他解释,又问了一遍:“他是被谁打死的?”
官员回过神,顾不得纠结为什么这个叫哈只儿的阿史那族人之前一直不说话。
赶忙劝阻道:“哈只儿,我知道你失去了族人心里悲痛,但这是比试的规矩,你今天不也打死了好几个吗?”
许满仓无言以对,是啊,上了擂台,生死有命。
只是他仍旧接受不了阿勒卜突然死去,还死的这样惨。
从他意外被阿史那族相救起,就跟阿勒卜结下了缘分。
他们相处这些日子,如同亲生兄弟一样同吃同住。
阿勒卜明知道他听不到,可也总是给他分享自己的开心跟愤怒。
许满仓从来都是一个孤独的人,哪怕是当初对他怜悯的高大夫,也没有像跟阿勒卜跟他这样亲近。
在许满仓的心里,阿勒卜已经成了他的亲人。
深深吸了一口气,许满仓尽量让自己冷静下来。
他单手扶胸,朝官员行了一个礼:“我只想知道阿勒卜是怎么死的,大人放心,我不会坏了那达会的规矩。”
“你知道就好,阿勒卜是跟火蚕的巴尔思比斗是受伤的,哈只儿,你如果在那达会去找巴尔思寻仇,将会被判处重刑,千万不要冲动。”
“是。”
见许满仓态度还好,官员又跟许满仓说道:“后日,王上将在王帐设宴,到时会有人来带你们十个人过去,不要随意走动。”
“可是阿勒卜”
“这位是王庭的巫医,他会确保阿勒卜的尸身月余内不腐,等那达会结束,你再送族人回去不迟。”
官员对许满仓很重视,他态度非常和蔼道:“阿史那族需要有人能撑起来,哈只儿,你要把握机会,否则,阿勒卜的死也没有了意义。”
“多谢大人。”
许满仓没有强求立刻离开,阿勒卜的心愿,他要完成。
替阿史那族争取到最好的利益,让阿史那族剩余的那些老弱可以生存下去。
然后带他回到嘎吉尔身边。
已经走到了这一步,许满仓决定要替阿勒卜完成这些心愿。
巫医用特制的药丸,将阿勒卜的七窍封住,说这样可以延缓尸体腐败的程度。
原本,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