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同以前还是人族的时候,吃猪宰鸡是一样的道理。
甚至人族越痛苦。
他才能越发感受到自己的‘高明’和‘前瞻性’。
他是完美的,睿智的。
他的选择没有错。
这样美好梦幻的想法,此刻成为了五颜六色的泡沫,在他被挖肉取血后几度晕死过去的半醒时分,这些美好而梦幻的泡泡就会轻轻撞击它此刻脆弱的灵魂。
殷念说的是对的。
多年的养尊处优。
早就让这位高贵的‘景皇’不知道该怎样去忍受痛苦,他甚至已经不知道‘忍’字怎么写了。
那些五颜六色的泡泡在看见殷念的那一刻。
彻底在他眼前被粉碎。
半醒的状态直接就变成彻底清醒的状态。
他恶狠狠的盯着殷念那一圈模糊的轮廓。
等着殷念前来。
他所有的报复欲都在此刻从膨胀的心口溢出来。
他一定一定。
什么都不会告诉殷念的。
他要叫她也痛苦,烦躁。
可没想到。
殷念只是瞥了她一眼,但很快就像多看一眼都觉得脏了眼睛一样,马上扭到了另一边。
不止不看。
她甚至越过了关押着他的地牢。
往另一端走去。
景皇眼瞳里红血丝顿时爬满。
他猛地挣扎起来。
她要去哪里。
结果旁边一个正拿出剃刀的半大青年,一铁锤砸在他脑袋上。
恶狠狠说:“动弹什么!”
“安静点,畜生东西。”
他年纪不大,声音也尚处在少年尴尬的变声期,听起来像是一只年轻有力的小公鸭。
这样的蝼蚁!
景皇满脸是血。
他还是不能习惯,这些蝼蚁一样的家伙,不断从他身上窃取他的血肉。
那少年狠狠挖出他腰腹的一块肉。
就被人从背后拍了拍。
“景小天?”
“不是让你轮换吗?你怎么又过来了,可不能这样了,殷念说了,每个人不能在这里呆超过半个时辰的时间,你快让别人来替换你。”
景小天?
姓景?
景皇突然仰起头用那双已经满是鲜血的眼睛死死盯着面前的少年。
少年恶狠狠的盯着他,“家里的孩子们还小。”
“家主不知道我过来。”
“我就是生气。”
那人忍不住叹息,“我知道,景家满门忠烈,出了这颗老鼠屎,景莹肯定很生气。”
景小天狠狠用刀剁了剁桶里的肉,“我无父无母,是被人从尸山血海里抱回来的。”
“甚至不知道自己家人是谁,到底还有没有人活着。”
“是家主收养了我。”
“他是景家的耻辱。”
“家主讨厌他,我就讨厌他。”
景皇却觉得荒谬。
他看着这个瘦弱的少年。
收养?
景家什么时候沦落到要去外面收养野种回来给自家增添人口的时候了?
这还不如直接死光来的体面。
苟延残喘。
他心中燃起一股怒火。
本来景皇就因自己曾经是人族的身份而感到耻辱。
现在这种感觉更浓烈了。
景家还不如在最辉煌的时期就那样死去,这样也好叫他如今不要那么丢人。
他虽然不能说话。
但那黏腻的目光落在景小天身上。
很快就让周围的人明白他此刻在想什么。
众人勃然大怒。
雨点一样的攻击就落在了景皇身上。
“混账东西,谁让你这么看我们的?”
“还不给我们把头低下去,蠢货!”
“接着打,我看它是还认不清自己的地位。”
此刻。
隔壁的地牢中。
殴打的动静和谩骂的声音不断传来。
殷念坐在凳子上。
随意的看着同样被锁链锁住的曼娘。
饶有兴趣地说:“怎么样?”
“隔壁很热闹吧。”
曼娘神色难看。
她死死盯着殷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