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道观前停下车子。
我看到门口那两个白纸灯笼,隐约感觉有点不妙。
“这是什么地方?”
崔辉靠在驾驶座上,瞟了我一眼,“道观啊,看不出来吗?只是已经被我买下停放尸体了而已。以后你就住这里,二十四小时待命,有活干活,没活睡觉,书随便看,饭随便吃,规矩都在墙上写着,有什么不懂的问老赵就行。医院那边我会安排,你妈要是出了什么事,我姓崔的偿命。拜拜!”
崔辉打开车门,把我轰下车,然后啪地把门一关,一脚油门就没影了。
月黑风高,我在白纸灯笼下杵了五六分钟,才终于鼓起勇气敲门。
观门吱呀打开,一股寒气扑面而来,当时我还纳闷,风怎么突然就变冷了,后来才知道,那是尸气,观里停着很多尸体,凶死的、横死的、自我了断的都有,有些还是一块一块拼起来,用线缝在一起的。
观里出来的是个牙齿掉光,说话漏风的老道士,跟仙风道骨一点不沾边,连道袍都是崭新的,怎么看怎么像是昨天才来的群演。
我硬着头皮跟老头儿进去,一进院门,就是一阵咯吱咯吱的声音,像是有几十只手在同时挠抓木板,听得我汗毛都竖起来了。
老道士似乎也很烦这个声音,扫视了一下满院的“大木箱子”,摆手让我停下,一个人拐到东墙根,对着一个黑木箱子就是一通踢,一边踢一边骂。
然后,一切安静了。
“右边第三间,里头有铺盖。”老头儿扔下一句,就自个儿回屋睡觉去了。
我摸黑进屋,站在窗边,看着院子里那些一头大一头小的木头箱子……
我特么一夜没睡着啊,到早晨才迷糊一会儿,又被外边大嗓门的女人给吵醒了。
老两口在院子里吵架,老头儿说儿媳妇死得不安乐,怕不好下葬,想花五千块钱请赵道长去帮忙镇场子。
老太太就指着老头儿骂,说老头儿做贼心虚,趁着儿子外出打工,指不定跟儿媳妇干了什么见不得人的事儿,怕传扬出去就杀人灭口,现在还好意思来观里找道士。
老头儿气得直捂老太太的嘴,说她捕风捉影,没事儿也得被她折腾出事儿来。
老太太坚持说儿媳妇死了就死了,老头儿要不是做贼心虚,根本不用请道士。
老头儿急了,跳起来左右开弓,连三并四给了老太太一顿嘴巴子,把老太太打得不敢说话后,恭敬地给老赵递上一沓现金。
老赵揣好钱,敲敲我窗户,让我自己在道观里熟悉环境,然后,就跟着老夫妻挣钱去了。
这下好了,才上班第一天,全公司就剩我一个人,还满院子一头大一头小的木头箱子。
我但凡胆小点,都得撒丫子跑啊。
既来之,则安之吧。
我简单洗漱一下,打扫打扫卫生,又给三清像上了香,然后给护工打了个电话。
母亲已经醒了,精神状态不错,说崔老板去看过她了。
虽然我不能上大学挺遗憾的,但崔老板是好人,我既然答应了,就得给人家好好干,工作不分高低贵贱,做人问心无愧就行。
我一一答应下来,又嘱咐她好好休息,钱的事不用操心,就挂断了电话。
把该干的都干了,我刚要仔细研究墙上那些规矩,一个穿低胸红裙子的女人走进了观里,没用人招呼,就熟门熟路地自己去上了香。
我不敢怠慢,赶紧在旁边伺候着。
女人上完香,在厢房坐着喝茶,也没问观里怎么突然换了我这个生面孔。
“死胎你们收吗?一千五一个。”
女人悠闲地吹着茶叶,很随意地说了句,我却差点一屁股坐在地上。
死胎?还收不收?我收那玩意儿干嘛?白给我也不要啊,还让我花一千五买,我是疯了不成?
果然,漂亮的女人就是不正经,随随便便跟男人睡,随随便便打胎不说,居然连死胎都要卖钱,我真是从心眼里鄙视她。
女人见我不说话,微微抬头瞟了我一眼,“怎么,嫌钱少呀?你一个新人,我这价钱算可以了。”
“前几天我们端了一个黑诊所,学校对面的,医疗垃圾里全是死胎,二三十个呢,我是看崔辉面子才来关照你生意的。”
我愣了半天才反应过来,“你是说,收一具胎尸,你给我一千五?”
“对呀,你们不是一直这么收费吗?难道现在崔老板大方了,要搞慈善,打算免费超度亡魂吗?要是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