绯赶紧站到了崔辉旁边。
笔头郭破口大骂:“叶天君,你个忘恩负义的老杂毛,当年要不是我爷爷把你从牛棚里捞出来,你早就烂成牛粪了,现在看我有难你却不帮,你就是这么做人的吗?”
叶天君就是那德高望重的老头,以前郭家人有权有势,叶天君确实受过他们的恩惠,现在被笔头郭指着鼻子骂,脸上青一阵,红一阵,却也无法反驳。
我看叶天君脸上阴晴不定,怕他真被笔头郭说动,棍稍直接就朝笔头郭脸上扫了过去。
其实我只是想让笔头郭别说话了,不过他会错了意,以为我这一棍是打算要他的命,惊恐大叫一声,同时手上掐了一个怪异的手诀。
崔辉怀里的孩子再次受到惊扰,嘶声惊叫,竟然已经不似人声。
我被这声尖叫惊到,下意识地停下了手里的动作,同时感觉一股冰寒彻骨的气息剑一般地从背后冲了过来,寒气瞬间侵入骨髓,连手指都几乎被冻僵。
我一个激灵,不知背后是什么东西,下意识地就回身用钢管扫了过去。
不过崔辉动作比我快,抱着孩子的他突然就从坐着的姿势原地跃起,空中转身,踢飞了架子上的一方古砚,然后,直插我后背的那道白光瞬间被古砚吸了进去。
崔辉这动作是真帅呀,可我就不行了,抡圆了的钢管没打到东西,收势不及,重心不稳,直接来了个狗啃泥。
还好大厅里气氛凝重,大家都精神紧张,没人有时间笑话我,只有孩子哇哇大哭了起来,双手乱挥,双脚乱蹬。
崔辉看到孩子这样,却是长出了一口气,骆绯绯更是眼泪都下来了。
我一脸好奇地朝那块砚台看去,却见砚台底下多了一道蛇形的痕迹。
“不用看了,这块砚台是宋朝的,还是位很有道行的风水师用过的,这满屋子破烂里头,就这是件真东西,蛇魂已经被收到砚台里,凶性被砚台压制,不能再出来作祟了。至于以后会怎么样,就看它自己的机缘和造化了。”
崔辉简单给我解释了一下,又转头对骆绯绯道:
“别忙着哭了,常安心慈手软的,很多事情做不出来,你应该明白什么叫人不狠,站不稳。”
“笔头郭差点要了你儿子的命,你今天必须得给他点教训,否则会有人觉得你好欺负。”
“人一旦被贴上好欺负的标签,就不只会被人欺负,连阿猫阿狗都会顺带过来欺负你一下。”
说话间,崔辉从袖子里抽出一把小刀,递给了骆绯绯。
“做你想做的,一切后果有我担着。”
崔辉再次被气笑了,“真是士别三日,刮目相看啊,笔头郭都敢在我崔辉面前耍横了,是你姓郭的突然有了靠山了,还是我倒霉崔的名号没落了?”
笔头郭依旧是一副有恃无恐的模样,“崔辉,我知道你能耐,也知道你这个催命鬼不好惹,可是,你现在手里抱着个孩子呀!你敢把这孩子放下吗?你敢抱着这孩子跟我动手吗?”
“蛇魂已经被你惊扰,这孩子但凡离你一尺,蛇魂立马就能要了他的命。而你要是抱着孩子跟我动手,你体内鼓荡的气息也分分钟吹熄他的命灯。”
“崔辉,这可是肖勇的孩子,你能看着他死在你面前吗?”
“王八蛋!”骆绯绯眼睛都红了,“笔头郭,蛇魂就是你放的,我孩子身上的蛇魂,就是你在九龙山上抽的那条。”
笔头郭也不掩饰,大胆承认,“没错,蛇魂确实是我放的,这是条母蛇的蛇魂,抽魂之前,我不但用残忍的手段折磨了她七七四十九天,又在她面前杀掉了她所有的孩子,还挖掉了她生蛇蛋的东西。”
“她恨人类,尤其是看不得人类的女人幸福地抱着自己的孩子,只有看到孩子痛苦地挣扎,看到女人撕心裂肺地哭喊,她心里才会好受点。”
“不怕告诉你们,墓里的东西我志在必得,谁来都阻止不了我!”
骆绯绯气得全身颤抖,却又无可奈何。
“崔辉,咱们走吧,阿勇生死难料,我不能再失去小杰。”
“崔辉,你就让我自私一回吧,我管不了那是谁的墓,我只想保住我和阿勇的孩子。狐脸尸丢了,我会去跟上面的人解释,不会牵累你。”
“崔辉,咱们走吧?”
“崔辉!”
骆绯绯泪如雨下,却又一直控制着自己的声音,生怕太过激动,再惊扰了熟睡的孩子。
崔辉没有回答骆绯绯的话,而是扭头看向了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