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也很想知道到底是怎么回事儿,要是我又欠下了更多的债,需要以后再慢慢还,那就真的不好玩了。
很快,我们到了陆天纵的办公室,崔辉又让我把事情重新再说一遍,还要求我说得越详细越好,任何细节都不要错过。
让我不要主观地去判断哪些事情重要,哪些事情不重要,只要是能想起来的,全部都说,那些我认为不重要的细枝末节,很可能就是事情的关键。
陆天纵也让我详详细细地说,把工作都推一边去了,说上午什么都不干了,一定得把我这个运势的事情分析透了,要不干什么都干不踏实。
然后,我就开始啰了吧嗦,一桩桩一件件详细讲述,讲得比流水账都无聊,可他们两个都听得仔仔细细认认真真,还时不时地皱下眉,或者交流下眼神。
崔辉有时候还会跟我交流几句,偶尔问我几个问题,顺便稍微分析两句,但问了两三次后,陆天纵就让他不要问了,他的问题会影响我的思路。
“流水账似的讲述,最容易展现事情原本的样貌,如果加入了分析,反而会人为地往合理的方向去加工。”
“人的记忆并不是一成不变的,回忆的次数太多,一遍一遍用逻辑去梳理,就会不断地删减一些细节,强化另外一些细节,最后导致记忆里的片段失真。”
崔辉点头,不再问我问题了,而是拿了个本子开始记录,所有他认为不合理的,都会先记录下来,估计是打算等我全部讲完了之后,再一起问我吧。
陆天纵一看崔辉开始记录,立马也让崔辉给他拿了个本子,他也开始记,而且,俩人还都是背着我记,写字的时候都用手遮着,搞得我心里可没底了,感觉自己病入膏肓,在等着两个专家会诊后宣判一样。
陆天纵安慰了我几句,让我不要紧张,慢慢说,想到什么就说什么,不按顺序也可以。
我呼了口气,也只能硬着头皮继续往下讲,啰嗦了一个多小时,终于讲到蓝哥派我去租马那段。
崔辉表情明显不怎么对劲,可我也不知道他到底啥意思,只能继续往下说,我说到巧儿喊住我,问我认不认识崔辉的时候,陆天纵狠狠瞪了崔辉一眼。
然后,崔辉就瞪我。
我立马就卡壳了,后面的话不知道该说还是不该说。
陆天纵催我继续,崔辉就一直朝我挤眼睛。
见我一直不往下说,陆天纵啪地一拍桌子就站起来了,指着崔辉骂道:“你个兔崽子有毛病是吧?他不把这段时间经历的事情都说出来,我怎么知道到底发生了什么?出事儿了你负责吗?”
崔辉一脸不满地嘟囔道:“这事儿跟他的运势也没什么关系呀!”
陆天纵瞪眼道:“你说没关系就没关系呀?你要是什么都知道,你还来问我干什么?”
最后,还是崔辉妥协了,“行,常安你说吧,又不是什么见不得人的事儿,我就是不想浪费大家的时间而已,既然他想听,那你就跟他说,越详细越好,气死他拉倒。”
我看了看面前的两个人,也只能继续讲述,接下来就是巧儿拿出照片,问我崔辉叫什么,住在哪?我婉转拒绝后,巧儿又让我给崔辉带话。
陆天纵越听越气,指着崔辉骂道:“跟你说多少次了,那姑娘不是什么善茬,让你别招惹她,你就是不听。”
“没事儿你在她面前瞎表现个什么劲儿?你吃饱了撑的是吧?”
“为了这么个女人,你看看你把铁衣得罪成什么样了?上次你帮铁衣画图,人家也只是说不追究九灵的事吧?马场的事儿他说跟你一笔勾销了吗?”
崔辉低着头,小声道:“没有。铁风华的账,他还记着呢,没那么容易勾销。”
陆天纵努力压下自己的火气,又重新在椅子上坐下,语重心长地道:“崔辉,我知道你年轻,有时候做事考虑不了那么多,可是你都快二十的人了,还不知道低调点吗?”
“是,铁风华是个小浑蛋,确实欠收拾,铁衣整天忙公务,没时间管教他,铁大嫂不是他亲妈,隔着一层也不好管,一群老头老太太哄着纵着,给他宠成了混世魔王,是个人就受不了,你把他打了我也不说什么。”
“当时铁衣堵着我门口骂,要我给说法,我不是也没给他好话吗?”
“你做你觉得正确的事情,我不拦你,年轻嘛!如果年轻的时候都不能守护自己心里那份公平正义,都不敢做自己该做的事,等到以后拖家带口的,满身羁绊、满身束缚、处处被人牵制,还能做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