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没吱声,悄咪摸到窗户底下往里看,果然见赵老四跟个鹌鹑似的在屋里一直转圈,几次伸手想要开靠墙的一个老式板柜,可几次都是手伸到一半,就又抽回来了。
最后,居然跪在地上,对着柜子咚咚磕头,嘴里念叨着:“是我对不起你,是我该死,千错万错都是我的错,你想要小姑娘的皮囊,我也给你弄了,最后掉进水里,那也不是我能拦得住的。”
“您大人大量,高抬贵手,就放了我吧。”
说着,赵老四又几个头磕下去,可那股怨气不减反增,倒像是有什么冤魂被激怒了。
而且,现在离得近,我清楚地察觉到,怨气并不在柜子里,而是在赵老四身上。
难怪官家那俩小伙说这股气息一会儿换一个地方,原来这玩意儿是在赵老四身上的,赵老四一溜达,可不就换地儿呗。
不过这样也好,既然气息在赵老四身上,那么,黑尸的首选肯定就是赵老四了。
行尸确实喜欢躲在阴气重的地方,可以吸收游离的阴风怨气来给养自己,但是,对于一具吞寿尸来说,吞寿才是他的最爱。
如果说阴风怨气是粮食,那人的寿命就是营养丰富的豪华大餐,没个放着豪华大餐不要,却偷偷躲角落里啃凉馒头的道理,行尸没那么多脑子。
他之所以不立马扑人,是因为尸形还不稳固,害怕活人阳气炙烤,可赵老四身体这么差,还受了惊吓,生了气,身上又有邪祟。
这种情况下,赵老四的命灯有多么的弱,自然可想而知,身上那点仅有的阳气,完全不会对黑尸造成任何压力。
村子里有赵老四这样的人存在,黑尸绝对会毫不犹豫扑过来。我根本就不需要再去找阴气重的地方,我只要守着赵老四就可以。
事情有了眉目,我不免脸上就有了笑容。
刚想到这里,就听矮墙外边一声刹车,好像有人下车要进院子。
我立马闪身进屋,悄悄躲进一个没人的房间。
大门很快被推开,进来的又是刚才那两个拿罗盘的小伙子。
前边一个一边走还一边抱怨:“真是倒霉,这阴气东一下西一下的,四处乱窜,什么时候是个消停,还让不让人休息,这报告让我怎么写?”
另外那个还是一如既往的佛系:“是什么样就写什么样呗,让他们自己分析去,给多少钱干多少钱的活,操那么多心干什么?”
俩人一边说,一边拿着罗盘就在院子里瞎转,赵老四正对着柜子说好话呢,听到院子里有动静,先是吓了一跳,发现是活人,拎着擀面杖就出来了。
赵老四举着擀面杖,指着拿罗盘那俩小子,说他们踩坏了院子里的草,一棵草二十块,让那俩人赶紧赔出来。赔不出来别想走,敢走打断腿。
妈耶,这赵老四真是个人才,那些在旅游景点讹人的,好歹还种几棵菜,他这地上连棵菜都没有,居然让人家赔他草,真是让我开了眼了。
拿罗盘的俩小子应该也没有见过赵老四这么不讲理的,跟他理论了几句,发现跟赵老四这种人,有理也说不清,好在两个人身手还可以,在赵老四扯住他们衣服之前,麻溜跑路了。
我则是趁着赵老四在院子里边跟人争吵的时机,悄悄溜进了赵老四的房间,柜子上有锁,没办法打开,我就用手在柜子上抹了一把,脑子里瞬间闪过一个身穿喜服,脸色惨白的新娘。
新娘满脸泪痕,倒在一片荒地,一双穿着红色绣鞋的小脚暴露在裙摆外面,伸手好像是在向什么人求救,但从她的表情来看,得到的非但不是安慰,反而是侮辱和谩骂,根本没有人救她。
那个画面转瞬即逝,我再想捕捉,已经没有痕迹。
正好赵老四骂完人回来,我也就没有再躲藏,直接迎出去,问赵老四想死还是想活?
赵老四刚才骂人没骂够,直接就要骂我。
我在他开骂之前,快速地说了一句:“那个女孩儿坠井,不只是胖大婶儿子的责任吧?”
“她为什么会来这个村子?她根本就不是为了胖大婶的儿子来的,是你把她带来这个村子,真正害死她的凶手是你,是不是?”
赵老四明显一个激灵,可还是嘴硬道:“放你娘的狗臭屁,那娘们儿自己脑子不正常,自己作死,干老子屁事?”
我哼了一声,道:“你说得很对,确实不干我什么事,不论是掉进井里那个女人,还是穿着红色绣花鞋的那个小脚女人,她们谁来要你的命,都不干我的事。”
“反正你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