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江羿绵手一抬,把单肩包背在了自己肩膀上。
?不是说好拿一下的吗?
江羿绵用食指勾着那袋草莓,笑得很无辜,显然不打算遵守约定,“你提这个。”
等到黄杨举着伞提着草莓转身的时候,才发现一直站在旁边看戏的黄谷多和他身后站着的王维之。
学长没走!
黄杨那双狭长的眼睛一下子就撑圆了!
黄谷多正抱着手看戏看得津津有味,见黄杨看过来,又见他被吓成那副样子,歪歪头,笑的别有深意。
黄杨被他看得心里犯怵,一步又一步,带着小碎步,挪到江羿绵后面藏着去了。
黄谷多一下子笑出了声。
他笑得莫名其妙,身体直往后仰。王维之把手腕搭在黄谷多肩膀上替他稳住了身体,拿着雨伞的手自然垂落在黄谷多胸前。
王维之看了一眼只露出一半身影的黄杨,又看了一眼站在黄杨前面的黑衣服小子——和自己一样在雨天等人的同道中人,然后偏头问黄谷多,“现在回去吗?”
黄谷多笑着点点头,“走吧走吧,我们在这儿也多余。”
王维之喊了一声黄杨的名字,“黄杨,我们先走了。”
黄杨从江羿绵后面挪出来,说:“好的学长。”
王维之又看向江羿绵,“这位同学你……”
江羿绵自报家门,“学长我叫江羿绵。”
王维之点点头,“江羿绵同学,我叫王维之。我和你们学长先走了,你们回去路上小心。”
江羿绵乖巧点头,“好的,学长再见。”
“走吧。”王维低头对黄谷多说。
黄谷多还在笑,就对黄杨他们挥了挥手。
“学长再见。”黄杨手里提着袋子,也挥了个高度不够的手。
黑色的大伞隔开雨帘,伞下的两个人一粉一白,都是长衬衫。左边男生金发的发尾被风掀起,晃晃悠悠,贴到右边那人的黑发上,然后不动了。
江羿绵突然懂了吴青籁说过的“情侣装缪乱”,有的人,穿的哪怕不是同款同色,也一样可以是情侣装。
他似有所感,转头问黄杨,“他们是情侣?”
黄杨眉梢一跳,江羿绵还能懂这个?
“你怎么看出来的?”
怎么看出来的?江羿绵睁着无辜的大眼睛,“感觉他们的衣服很像情侣装。”
“情侣装?”江羿绵还知道情侣装?黄杨眼睛又睁大了。
江羿绵轻轻挑眉,“籁籁说的,有些情侣穿同款或同色当情侣装,也有的情侣不同款不同色,但很像情侣装。”
原来是吴青籁告诉他的。
“他们现在不是情侣。”黄杨眨眨眼,“王学长在追学长。”
江羿绵分得清话里的两个人,没有前缀的“学长”是黄谷多。
江羿绵短暂地“啊”了一声,“追求?追爱?”
黄杨点点头,“嗯。”
江羿绵陷入了沉思。
黄杨本来想说“不然他为什么下雨了还来接人”,话将出口,想起来江羿绵也来接人,又把话吞下了。
黄杨踌躇的看着江羿绵,“江羿绵,你是觉得,男的,或者说同性恋……恶心吗?”
江羿绵一下子从沉思里回了神。
“没有。”江羿绵紧张地摇头,“我没有觉得他们恶心。我就是,有点想不到。”
黄杨抿着嘴,“你想不到什么?”
想不到自己认识的人里有这样的人吗?
江羿绵挠挠头,“平常是真没看出来,而且他们看着也不像,我是真没想到。”
黄杨明白了,江羿绵对这个群体有刻板印象。
在他的想法里,喜欢同性的男生和喜欢异性的男生应该是泾渭分明的,具有明显可区分性的。
看起来不像同性恋的男生是不会喜欢同性的,比如黄谷多和王维之,又比如,黄杨。
黄杨一瞬间茅塞顿开。
怪不得,怪不得江羿绵从来没有怀疑过他们两个人之间的相处是否过界,怪不得黄杨时而觉得他有喜欢时而又觉得是不喜欢。
原来江羿绵从来没觉得黄杨会喜欢男生,也从来不怀疑自己会喜欢男生。
这段关系在他那儿安了个“好朋友”的壳子,再亲密的相处也只躲在这个壳子里,越不过“朋友”的关系去。
“江羿绵,你想错了。”黄杨低着头看自己手上的那袋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