冷漠地拒绝。
黄杨摇了摇头。
“再往前才行,只能是没有喜欢我的时候的朋友。”
那应该是什么时候?
江羿绵仔细想了一下,应该是他因为一颗糖葫芦注意到黄杨的嘴唇之前。
或者更早,是他在307夜谈时不假思索说没有理想型的时候,是他还没被舞台上唱歌的人吸引的时候,是他还没看到黄杨的贫困申请的时候,是他还没在初次见面因为高冷的人一个难得的笑而发愣的时候。
那他们能做回的“朋友关系”,只有那次马路上的相撞,一个说对不起,另一个说没关系。
可是那不叫朋友,那叫陌生人。
“那我们中间的情谊算什么?”江羿绵苦笑着问,“你要当它不存在吗?”
黄杨想的“之前”和江羿绵不一样。
他认为他们之间“正常”的朋友关系止步于他发现自己对江羿绵的不同而刻意避让,止步于那个在新年夜反复响起的吵闹的秒针。
他张张嘴,“就……上学期那样。”
江羿绵明白了,黄杨以为自己喜欢上黄杨是这学期才开始,他俩的时间线有偏差。
但是他不打算去矫正这个偏差。
“真的不能试一试喜欢我吗?”江羿绵不死心地问。
黄杨说不行。
江羿绵叹了一口气,突然笑了,“你之前说欠我一个愿望,还记得吗杨哥?”
黄杨记得,过年给红包那次,黄杨欠下江羿绵一个愿望,答应了会以后实现。
于是他点点头,“记得。”
“记得就好,”江羿绵看着他,“现在我要使用那个愿望。”
黄杨轻轻皱眉,如果江羿绵要求在一起……
“我希望你给我一个机会让我追你,让我对你好,不要那么快拒绝。”江羿绵柔声说,“就像考察期,或者试用期,行不行?”
黄杨想到传播学书上的那些话,人对于舆论的新鲜感具有时效性,关注一段时间之后,人类就会失去兴趣。
于是他摇摇头,对江羿绵说:“江羿绵,最后的结果是一样的,你只是第一次有类似‘喜欢’的情绪,所以很关注它。人的新鲜感最多只有一个月,也许不用一个月,你就会发现自己并没有那么‘喜欢’我,不会难过太久的。”
江羿绵不想听大道理,江羿绵梗着脖子,“那就给我一个月。”
少年神情倔犟,要做最后一搏,“如果一个月之后我还是不能打动你,我们再做回你说的朋友,我也绝对不会再说喜欢你。”
最后一句他降了声调,话语里满是忐忑和不安,“好不好,黄杨?”
自病床旁低头认哥之后他很少不带‘哥’喊黄杨的名字。得知黄杨想和跟踪的人硬碰硬他太着急喊过一次,和黄杨表白是因为暧昧和特殊喊过一次,这一次喊并不是不尊重,只是为了平等。
俩人真的走到了最僵硬的局面,江羿绵以一个仰慕者的身份,黄杨从此只是黄杨,是最特殊的全称,不带任何兄弟关系。
黄杨只觉得痛惜,痛他一次一次受挫,又痛他受挫之后一次一次的进取。
“江羿绵,我同意这个约定。”黄杨答应了。
他也不知道自己这样做是对还是错,只是他此刻真的不想再打击江羿绵。
也许一个月后一起都会恢复正常,也许不要一个月江羿绵就会放弃。
他同时想到了更多,书上说满足之后更容易放弃,要不要……
这个冒险的想法刚冒出来就被黄杨按灭,这样太冒险,要是失控了怎么办?而且关系一旦前进就没法后退,黄杨不认为做过情侣的人还能做朋友。
这个办法的结果只有两种,要么两败俱伤,要么世人口诛笔伐,那都不是黄杨想让江羿绵经历的。
黄杨对自己没有信心,他不认为自己能保护好江羿绵,就不想让江羿绵因为他去承受这些。
江羿绵就该待在他漂亮的星球上,骄傲地当他娇艳的玫瑰,那才是他该过的生活。最好永远不要知道深渊,更不要踏足黑暗的深渊,经历和一群面包树争阳光和养分的苦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