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故事,可是他把题目做错了。
他愁着小脸算题,在草稿纸的背面列式,列了好长一条,怎么也算不出正确答案,急得快哭了。
黄杨拿过草稿纸,耐心地教他。
“打草稿的时候,每一步都要写清楚,每一个题目都标上序号,这样你检查的时候就可以很快找到它了。”
黄杨的红笔点在纸张左边的某个数式上,“你看,这就是你刚刚做错的题,不需要重新算一遍,我们对着草稿找一找,就能发现错误在哪里。我们把这个错误改正,并记住它,以后就会少犯这种错误。”
黄杨的笔尖离开草稿纸,“现在你检查一遍,这个草稿是哪里算错了?”
小朋友低着头耐心检查,很快就发现了问题。
“我知道了,是65-19错了。”
黄杨点点头,“对了,那为什么会算错呢?”
小白举起手,“因为向6借走的‘10’我忘记了。”
黄杨摸摸小朋友的脑袋,“以后借东西要记住哦。”
小朋友重重点头,“我记住了!”
做完这道题,数学就还剩一组判断题了。
小白看着那几个小小的空,信心满满。
半个小时以后小朋友结束了今天的作业,开心地“哇”了一声。
黄杨被他感染,也露出笑容。
“既然作业按时完成了,那接下来就是我们的讲故事时间。”
小朋友点点头,“我先去洗脸。”
“去吧,老师等着你。”
小朋友跑出了书房,黄杨则是打开放在旁边的每日课堂,按照孟女士的要求,记录下今天学习的内容和需要提醒注意的易错点。
写下这些记录的时候,他难免又因为小少爷的家教安排想到江羿绵。
这种情况已经多次出现,在今天一天里,由身边的万事万物联想到江羿绵突然变得格外容易,好像一切都离不开这个人。
写完总结,黄杨按照惯例在右下角签字。笔尖划动几下之后他写完一个字,然后他忽然发现这个字不对。
上下结构变成了左右结构,草头变成了水滴。
他写错了,他差点签成了江羿绵的名字。
黄杨想,又是这样。
发错的文字,签错的名字,甚至被亲之后恼羞成怒的原因都是做不成朋友而不是被冒犯……过往的每一个信息都在提示黄杨,你就是喜欢江羿绵,你就是不想放开他。
身体做的和语言说的不能统一,生理上的喜欢无法去避免。
一月之期已到,黄杨拿着最后一片花瓣,发现这是偶数。
可这片花瓣写的不是“我不喜欢江羿绵”,而是“我不够喜欢江羿绵”。
我的喜欢值太少,我的勇气太少,我的偏爱太少,所以我的喜欢不如江羿绵的。
是我的喜欢太少,是我的喜欢不够,是我吝啬给予。
原来薄的冰层在江羿绵那边,不在黄杨这边。
所以不够分量的“喜欢”可以是“喜欢”吗?黄杨问自己。
他心里的小人举着叉子,告诉他:对方的喜欢看对方,你的想法看自己,你决定问题的答案。
于是拿花的人自己说出答案,他说,我手里握着花梗,这个花梗落地,才是最后一瓣,所以,我可以“喜欢”他。
只要我把我的“喜欢”变得和他的一样多。
问题是:我能保证做到和江羿绵一样多的“喜欢”吗?
黄杨慢慢思考到更远。
他在想,我能负担另一个人的人生吗?我能保护他照顾他吗,我能让他一辈子都开心吗,我能保证对他永远如初吗?
男生喜欢一个人,对他好是基本方式,养得起是基本问题。
江羿绵考虑的更浪漫,而黄杨考虑的更现实。
黄杨想得更远,他不得不权衡利弊。他甚至开始思考自己以后的收入,我养得起江羿绵吗?刨除他的家庭,我能给他和现在一样的生活吗?
其实可以,咬咬牙也养得起。
他想起去大公司面试时观察到的人群。
那些在高楼里上班的精英,他们必须具备的能力,他们对外展现的性格,他们挂在墙上的表彰和奖励,他们高高在上的年收入,甚至一个宣讲老师的基本学历。这些他都看在眼里。
黄杨想,我也能做到这样。
于是黄杨告诉自己,我可以养得起江羿绵,我可以负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