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电话的人声音轻柔,和春天的风一样好听。
听到这样的声音,江羿绵的焦急和气闷全变成了委屈。
“你一直不理我。”委屈的小狗说。
黄杨忍不住轻笑,“没有不理你,只是没时间看手机。”
理由正当,理由充分。
江羿绵瘪瘪嘴,“我找不到你~”
怎么会找不到呢,学校就这么大,出门前目的地都已经交代清楚,两栋楼之间不过一个公交站的距离。
只是同样被事务缠身的人抽出时间去联系男朋友,却没得到同样的回馈,心里受挫罢了。
“不会找不到的,”黄杨说,“你送的手表不是有定位吗?”
你看,这种时候,一个人谈感情,另一个人却谈事实,怎么可能不吵架。
“我一有空就找你,你都不找我。”
江羿绵小声抱怨。
“真的太忙了。”黄杨更加放柔声音去哄,“怎么了?是哪里需要男朋友呢?”
“没事就不能找你吗?”江羿绵把手里的报告单放到桌子上,下巴压在上面,“那我想你了算不算有事?”
黄杨笑着说算,“这是大事。”
“那你想我吗?”江羿绵立刻追问道。
黄杨点头,“嗯,想了。”
电话那头的人立刻就开心了起来。
然后他接着问:“怎么想的,什么时候想的,想我什么了?”
黄杨于是给他数自己的思念。
“翻到优秀学生的经历,上面出现篮球想到了你,听见同学们讨论发型想到了你,读到一段写眼神的文字,就想到了你的眼睛……”
清冽的声音带上温柔,化作一汪泉水冲进江羿绵的心里,他听到黄杨这样陈述对他的思念:“很多很多,念念不忘。”
对面人的表情大概可以用“乐开花”来形容,笑容灿烂又耀眼。
虽然隔着电话黄杨看不见,但大概能猜到。
“我悄悄逃课去找你吧?”江羿绵突然说。
实验课在机械院是重点课程,抓考勤抓得最狠,逃一次代价挺大的。
黄杨听吴青籁他们提起过,对这件事有点印象。
“不行,”所以他马上就驳回了这个方案,“不能逃课。”
年长者严肃起来还是有点威势的。
不想让对方生气的江羿绵赶紧认怂,“不逃不逃,我听你的。”
“绵绵,对于学生来说,上课是大事,没有特别紧要的事不要逃课。”
江羿绵乖乖受训,“嗯嗯,我不逃课,你不要生气。”
黄杨图案意识到自己语气不好,一些曾经对孤儿院小辈的训斥语气不该拿到男朋友身上,两者是不同的。
他轻轻抿嘴,又给人道歉,“对不起绵绵,不该凶你。”
不该把坏脾气放到亲近的人身上,黄杨对自己说,对待陌生人尚且能够耐心,怎么对待江羿绵却这么易怒呢?
黄杨认为自己语气态度不好,在凶江羿绵,可被凶的人却并不这么觉得。
江羿绵声音里面带笑,轻声细语后扬起骄傲的尾音,颇有成就感地说:“真好,我的小杨终于开始学会生气了。”
这个人反倒安慰起黄杨来。
“好”在哪里?黄杨不知道,在他看来易怒并不是“好的习惯”,应该算到“坏脾气”里才对。
曾经江羿绵以为两人只能永远停留在“普通朋友”这种关系,试图激怒黄杨以教会他生气发火。
当时黄杨确实在发抖,却不是被气的,而是在哭。他为自己懦弱的哭泣,为抓不住的缘分哭泣,为即将错过的人哭泣。
没达到最初的目的,江羿绵意外得到了更好的结果。
在他的设想里,“发火”这种技能,在一起之后也可以慢慢的,用更缓和的方式去教。可是真正在一起之后,教会黄杨发火这件事不再重要,怎么让黄杨顺心才重要。
这一刻黄杨突然语气冷硬严厉,认为自己是在“凶”,已经摸到了一点发火的苗头。江羿绵心中满是慰籍,说出了“我的小杨”这样没喊过的称呼。
这种逆转年龄的反差感让黄杨有一种自己在被宠爱着的错觉,喊得他耳朵发热,心脏蹦蹦蹦的跳。
他轻轻咬唇,不说话了。
对面的人对未来教会黄杨发火这件事充满希望,已经开始列计划,“第一步是学会摆脸色,第二步是学会说‘我生气了’,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