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同时无语到顿住。
刘晏安先反应过来,开口就是一句脏话。
“啊!我受不了了!江羿绵你这样会被打的知道吗!”
赵寒星张了张嘴,想说什么,最终没说出口。
大概也是差不多的话。
刘晏安的大嗓门吵醒了常年睡懒觉选手,吴青籁迷迷糊糊听到一个被打,以为是什么大瓜,眼睛亮晶晶地就露了头。
“打架?哪里在打架?还在打吗?因为什么打起来的?”
赵寒星看看下面洋洋得意的江羿绵,又看看对面呲牙咧嘴怒气冲冲的刘晏安,再看看旁边好奇心重的弟弟,揉了揉额头,最后看向埋着头不想面对一切的黄杨。
“黄杨,你的人,你管管吧。”
然后所有人的目光都转向黄杨。
吴青籁一脸问号:“杨哥?为什么要你管,打架的人和你有关系吗?”
黄杨这回真切体会到了“如芒在背”这个词的含义,不得不抬起头来面对。
他先是把手里皱巴巴的毛巾塞给江羿绵,“你先不要说话,好好擦头发。”
然后黄杨看向吴青籁,微笑道:“没什么的,你继续睡觉吧籁籁。”
然后是刘晏安,“刘哥,我说说他,你别跟他一般计较。至于你说的不习惯……以后看多了,总会习惯的。”
最后他看向赵寒星,“寒星,你再不起赶不上西校区的早自习了。”
刘晏安哼了一声,穿衣下了床,他要加快洗漱的脚步离开谈恋爱的江羿绵,不愿再让自己的神经受荼毒。
赵寒星和善地笑了一下,摇摇头,也下床了。
吴青籁看看自己的几个哥哥,表示看不懂,又把脑袋缩回去睡觉了。
江羿绵隐约有种自己闯祸了的感觉,擦头发的手也快了不少。
这下应该是擦干了,他伸手一摸,确认了一下,才敢把脑袋伸到黄杨面前。
小狗盯着蓬松炸毛的头发,弯腰与黄杨视线平齐,眼神可怜兮兮的:
“杨哥,我错了,你别生气。”
“我没有生气。”黄杨摇摇头,又伸手帮炸毛的小狗顺了顺头发,“不是你的错,刘哥以后会习惯的。”
江羿绵更加凑近,小声问了一句:“那以后还可以亲你吗?”
江羿绵竟然担心这个?黄杨有些哭笑不得,轻轻点了点头。
小心翼翼的眼神重新迸发出光彩,江羿绵咧开嘴,笑得傻兮兮。
黄杨没忍住伸手在鼓鼓的脸颊捏了一下,笑着说:“吃早饭吧。”
小狗追着把脸颊往他手上送,“你捏你捏。”
黄杨于是又轻轻捏了一下,然后是两下,三下。
捏的人很开心,被捏的人也很开心,只有刘晏安在浑身起鸡皮疙瘩。
吃完早饭,江羿绵把这个月的“生活费”转给了黄杨,一共三千块,多出来的一千块是江少爷最近各种兼职赚的和上个月剩的。
可支配的金额一下子缩水了十倍,江羿绵觉得自己这是在给黄杨出难题。
看见黄杨轻轻皱起的眉头,他心中的愧疚和自我谴责更是上升了一个高度。。
于是他紧紧抓着黄杨的手,说:“杨哥,你别怕,我一定努力赚钱,我们不会吃不起饭的。”
黄杨皱眉并不是在苦恼怎么安排江羿绵的生活费,而是心疼那个因为自己和家人站到了对立面的人。
他张张嘴,想说不必为我这样,又觉得这话说出来很没良心。
他只能摇摇头,说没关系,“三千有三千的花法。”
三千有三千的花法,一千有一千的花法,黄杨有信心自己能安排好江羿绵的生活开销。
只是看着面前对未来充满信心的人,他会觉得愧疚。
江羿绵不该过这样拮据的生活。
这样的小孩,应该从小衣食无忧,永远开心大笑,去做自己想做的事,不用吃任何“苦”。
黄杨突然想到一点:是我害了他。
江羿绵带给我的好运不是我本该得的,是从他那里分出来的,就像他给我的祝福一样。
是我抢走了江羿绵的东西。
因为我靠近了江羿绵,他的好运才会被分走。
别扭的人走进思想的小胡同,前方一片昏暗,他本该转身,可他太害怕了,他闭着眼睛,看不到正确的方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