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往这边走了一段路,同一小组的宁昭和周鑫首先发现,立刻朝他们招手。
“黄杨!江羿绵!这儿!”
其他同学听见动静,也纷纷转头往那边看。
黄杨走在前面,和王老师问好,又向其他同学说抱歉,解释了一下俩人迟到的原因。
王老师点头说没事,验证还没开始,又问他身体怎么样了。
黄杨大概讲了一下昨晚的情况,最后笑着说:“谢谢老师关心,已经好多了,不会影响到明天的比赛的。”
王老师不放心地叮嘱他:“身体最重要,可千万不能逞强。”
黄杨点点头,“医生都说我没事了。”
他俩在这边聊天,那边江羿绵站在宁昭和周鑫对面,正在言语夸张地形容昨天的情况多么紧急,那叫一个跌宕起伏,把围过来关心的同学听得瞪大了眼睛。
结果就是黄杨一转过来,发现大家都在用那种看易碎品一样的眼神看他。
黄杨头顶上慢慢升起来一个问号。
早上的集体任务不多,做完资料验证拍完照片就只剩下场地参观,不强制要求,相当于自由活动。
俩人跟在大部队后面,去比赛场地转了一圈,就算是熟悉了。
大家各自散去,江羿绵跟着黄杨,又去看了消防疏散图,大概找了一下楼梯、厕所、电梯,然后也拉着人走了。
他的原话是:“我们回酒店睡觉吧,早上医院6点就开灯了,我看你都没睡好。”
黄杨确实有些困倦,倒不是因为早起,生病让他的身体更容易感到倦怠,早上的这点运动量就让他有些累了。
于是俩人就回了酒店。
酒店离学校不远,他们牵着手慢慢走,难得见证了这座繁华城市的寂静时刻。
慢慢走出老校区,道路尽头出现了商业街的彩色高楼。
这座城市具有两面性,一面庄严古朴,一面活泼炫彩,明明是新和旧,又意外地融合得很好。
不知道下雪的时候会是什么样?黄杨突然有了一些期待,今年如果有机会来看看下雪吗?
旁边的人还在叽叽喳喳讲着,话题从参赛教学楼的应急通道跨到某个闯关小游戏里的像素小人,又扯到黄杨送给他的小机器人,像有讲不完的话。
黄杨偏头看他,视线下滑看到俩人贴着的热乎掌心,突然笑了一下。
好想和江羿绵一起看雪啊。
回到酒店之后他们先去找了带队的王老师,拿一下昨晚帮忙带回来的东西。
生活简朴的数学老师用商店送的两个大大的塑料袋装下了两个男生零零碎碎的“战利品”,装铃铛的黑色小礼盒被压在最下面,只在各种颜色的纪念品中间钻出一个尖尖的角。
黄杨提着塑料袋的一边把手,视线落到那个绑在塑料袋顶端的随意的白色结扣上,试图透过这个结窥探到袋子里更多内容。
江羿绵提着塑料袋的另一边把手,另一只手揣在裤兜里——他说这样酷毙了,正摇头晃脑地向黄杨讲述307远在南方的另外三人昨晚都干了些什么。
然后话题慢慢飘向了昨晚打过电话的其他人,“……昨天我妈妈也打了电话过来。”
听到这个称呼,黄杨的注意力立刻全部归笼,合成一道直白的目光。
“她……阿姨她说了什么?”
黄杨没由来地开始害怕,但是到底在害怕什么,他好像说不清楚。
拐跑别人家的孩子或者是带坏一个乖小孩,又或者别有用心的接近,蓄意的讨好和目的性的交友,无非是这些罪名,他以前没犯过,自然会害怕。
他的目光紧紧盯住旁边的人,也许这才是他真正害怕的东西。
江羿绵的想法和观点,或者说江羿绵的选择,才是他真正害怕到呼吸变轻的东西。
“我妈妈问你身体怎么样了,当时我外婆也在旁边听着。”江羿绵对他说。
“嗯,”黄杨在此刻解答一个延迟的问候,“我已经好多了,谢谢他们来关心。”
“我也是这样说的,”江羿绵笑得很乖,“我说黄杨已经睡着了,没有皱眉头也没有喊痛,应该没有做噩梦。肯定明天一觉醒来就全好了。”
黄杨张张嘴,好半天才问出自己的问题。
“那她们……说了什么?”
“外婆说:那可太好了,生病太遭罪,我看黄杨都瘦了。”
黄杨突然想起上午办出院时看到的缴费单,那张大大的宽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