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乐胡才等听说刘琦要走,也激动的喜形于色。
“那姓刘的小儿要是主动离开,就省的我等动手了,”李乐搓着手,兴奋的说道。
韩暹命令道:“多派斥候,再探!”
过了约有半个时辰,斥候回来报告道:“看样子荆州军是真的要走,他们已将所有辎重打好包裹,装上了马车。”
“有许多朝臣公卿在那里,哭求刘琦不要走,看起来也不像假的。”
韩暹虽然心里高兴不已,但却捏着下巴沉思道:“那刘琦为什么主动离开?
他诛灭董卓,平定西凉,功劳很大。
难道仅仅讨到一个清河郡王的空头衔,便甘心回去?”
李乐想了想道:“其实咱们都低估了刘琦。
他跟咱们不一样。
他是荆州大公子,有荆襄之地做退路。
不像咱们,无路可退。
他留在这里,从朝廷手中再无法取得更大利益,不离开又做什么?
要是我有荆襄那富庶之地享福,我早就回去了。
才懒得在雒阳这鸟不拉屎的地方趟浑水。”
韩暹点点头道:“有道理,不管怎样,这个煞星走了,对咱们只有好处,再也不用整天提心吊胆了。
从此这朝堂,便是咱们兄弟说了算。”
这些天,他们为了提防荆州骑兵突袭,在外围设置了无数拒马桩,绊马索。
有了那些阻碍骑兵之物,他们才能睡得着觉。
毕竟荆州军正是依靠骑兵优势,才对他们呈摧枯拉朽之势。
如今刘琦离开,他们终于可以松一口气。
……
此时,荆州军营周围,正一片哀鸿遍野,哭声震天。
众公卿以及家眷,围着荆州军队伍,说什么也不放他们走。
赵温黄琬等人堵在刘琦马前,痛心疾首道:“大王,这些日子承蒙您护佑,我等方才得以睡个安稳觉。
如今雒阳就在眼前,这时您却离开,那白波军岂不更为飞扬跋扈,不可一世?”
“您是朝廷柱石,雒阳不能没有您啊。”
“谁要敢再说您是权臣,老夫去撕了他的嘴。”
与此同时,也有不少公卿跑去刘协帐前哭诉,陈述刘琦对于朝廷的功劳。
若刘琦率领荆州军离开,只剩下白波军那一众贼寇护驾。
无异于羊入狼口,万劫不复。
只是小皇帝一改往日之亲善,紧闭营帐,不肯见臣僚。
此举让一众朝臣失望不已。
纵然大家千般努力,刘琦终于还是率军离开,直奔许县而去。
路上韩暹派人送来口信,要与他讲和。
双方以荥阳汴水为界,互不侵犯。
刘琦想也没想便答应了。
……
如今众朝臣的队伍,距离雒阳也仅剩一日的路程。
大家暂且不管刘琦,开始为未来担忧起来。
他们当初离开时,雒阳还没有被破坏。
那时虽然经过诸般风雨,但雒阳周边依旧人烟稠密。
豪门世家栉次鳞比,文人士子摩肩接踵。
可是如今放眼望去,当初那些深宅大院,全都变成断壁残垣。
野草丛生,荒凉无比。
曾经供文人雅士踏青的郊野,此时被一些衣衫褴褛的百姓耕种着。
那些百姓全都蓬头垢面,住的也是低矮的窝棚。
他们站在路边,怔怔的看着浩浩荡荡的队伍,不知道是福是祸。
来到雒阳城边,只见城墙早已坍塌。
“雒阳”两个门楣上的大字,随意的倒在草丛里,再没有从前的巍峨。
刘协走下马车,看着眼前破败的城池,眼眶湿润道:“这还是雒阳么?
连城池都已破败成这个样子,宗庙又当如何?”
赵温道:“想来这都是当初董卓祸乱之故。
他为了坚壁清野,阻挡关东联军征讨,故而将百姓全部迁走,将雒阳城一把火焚毁。
如今这星星点点的百姓,都是后来清河王殿下所招募之流民。”
皇甫嵩叹口气道:“这雒阳周边如此荒凉,人烟稀少,哪里征募到粮食,养活我们这么多人?
这房屋依然全部坍塌,让咱们住在哪里?”
刘协怔然无语,过了片刻道:“不管如何,先入城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