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证据确凿,还敢狡辩?”
刘福之妻大怒,手中藤条雨点一般打在几个婢女身上,口中恶狠狠的怒骂道:“别以为你们有幸伺候公子,就可以为所欲为。
公子是天上的太阳,你们不过是公子的玩物而已,跟一条狗,一只猫,没什么区别。
还敢妄自偷粮食?
打死你们,打死你们!
还敢躲?”
她手中的藤条每落下一次,都让婢女们的身上多一条血痕。
婢女们抱着头,苦苦哀求着,躲又不敢躲,只好咬牙承受着身上火辣辣的疼痛。
虽然每挨一下,都痛彻心扉。
但她们想到,自己本来都是要被饿死,被杀死的。
是公子饶了她们,让她们的家人得以活命,她们也可以有口饭吃。
挨揍,总比没了命强。
所以大家谁也不敢反抗,只是默默的承受着。
正在这时,刘琦在后面厉声喝道:“住手!”
刘福之妻听到刘琦的声音,赶忙停下殴打,转身对着刘琦点头哈腰,满脸堆笑道:“大公子,老奴正在惩罚奴婢。
这几个女婢不知感恩,还妄自偷粮食。”
她说着,把从女婢房中搜出的蒸饼,亮到刘琦面前道:“公子请看,每个人都私藏着粮食。
不是偷来的,又是哪来的?”
刘琦扫了一眼,鼻孔中闻到一股酸溜溜的味道。
显然那蒸饼有的已经馊了。
他问怀夕道:“这些蒸饼,哪来的?”
“回公子,”怀夕跪在刘琦脚下,按着手臂上被打的伤口,小声道:“是奴婢平常从餐食中,省下来的。
奴婢没有偷,这些蒸饼本来就是发给奴婢,
奴婢舍不得吃,就全都存了起来。”
刘琦皱了皱眉道:“这蒸饼都馊了,你们存它做什么?”
怀夕顿了顿,刚才挨打都没有哭,但是被刘琦这么一问,她眼眶中的泪珠顿时滚落下来,哽咽道:“奴婢实在是饿怕了。
两年前,我们青州大旱,田里庄稼颗粒无收,家家都断了粮,饿死了许多人。
我家也没了粮食,我父亲狠狠心,把我姐姐卖给青楼,换了半袋粮食。
回来的路上,被饿极了的乡亲们抢了。
父亲为了守护那半袋粮,被那帮暴徒活活打死了。
家里没了顶梁柱,我娘亲,我弟弟,也被活活饿死了。”
她一边说着,已经泣不成声,泪如雨下。
旁边的一众婢女,也跟她有相同的遭遇。
大家感同身受,全都失声痛哭起来。
怀夕道:“后来有位大贤良师来到青州,说信教就能有吃的。
可是我们跟他信教,不过是带我们去抢而已。
后来到了公子这里,每天都能吃饱。
我们都想着,要是当初有这些粮食,我姐姐也不至于被卖到青楼。
我父亲也不至于被活活打死。
我母亲和弟弟,更不会更不会饿死。
所以每天蒸饼发给我们,我们都只吃一小口,把剩下的都攒起来。”
旁边有个圆圆脸的女婢,眼睛哭的跟桃一样,虽然身上有几处藤条伤很深,但依然小心的把掉落在地下的蒸饼收起来。
即使那些蒸饼已经发馊,但她依然当做宝贝一样,使劲吹着上面的灰尘。
“要是当初有这些粮食,我们的亲人,也不会饿死了,”那圆脸女婢喃喃自语道。
刘琦深吸一口气,吩咐甘宁道:“把金疮药拿来。”
刘福之妻犹豫了一下道:“公子,就算她们吃的少,但省下的粮食也都是府里的……”
刘琦摆了摆手道:“算了,她们愿意把口中粮食省下来,那是她们自己的事,外人无权干预。”
刘福之妻见刘琦都不计较,她自然也不敢多说,凶狠的冲着女婢们瞪了一眼。
女婢们吓得噤若寒蝉,不敢吱声。
刘琦把十个婢女叫进房内,让她们把衣服脱下来,为她们敷药。
众女婢虽然感觉有些难为情,但想到反正都被公子看过,也没什么大不了的。
大家犹豫了一下,纷纷把衣服脱落。
刘琦小心的为每个人都敷上金疮药。
那药粉是军中必备之物,平常战场上的伤口,只要涂上,很快就能止血生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