酒席宴上,歌舞升平。
大家轮番向董承敬酒,极尽溢美之词。
董承海量,杯到酒干,连连夸赞刘琦御下有术,能聚集这么多才能之士辅佐。
很快酒席宴便接近尾声,刘琦见董承已经醉眼朦胧,于是出言道:“卫将军一路辛苦,不如先去馆驿休息。”
董承脸色潮红,大着舌头道:“不忙休息,老夫前来,还有几件事要跟公子相商。”
“既然如此,那就请书房一叙,”刘琦知道董承亲自前来,一定有事,于是缓缓起身。
众文武全都识趣的离开。
刘琦单独跟董承来到书房,秦罗敷前来送上醒酒汤之后,也飘然出去,关上了房门。
房内仅剩下他们两个人,董承迷离的眼神,瞬间变得炯炯有神起来,丝毫看不出醉态。
他顿了顿,沉声道:“如今汉室倾颓,天子蒙尘,朝廷陷于董卓之手,君臣形同囚徒。
刘公子麾下兵精粮足,远胜于西凉军,为何不挥师西进,赶赴长安勤王,救天子朝廷于水火之中?”
刘琦听了董承的话,丝毫不为所动,端着醒酒汤浅浅饮了一口,漫不经心的道:“听闻卫将军乃董太师亲信臂膀,此番说出这等大逆不道之语,可是试探刘琦耶?
请卫将军代为转达,董太师放心,家父荆州牧,乃董太师所封。
我当前受封之平东将军、汉寿亭侯,想必也出自董太师授意。
我父子定会感激董太师厚恩,代天牧民,镇守荆扬二州。”
“住口!”
董承突然激动的一拍桌子,站起身来,痛心疾首道:“公子何出此言?
无论令尊之荆州牧,还是你这平东将军,皆为汉室所封。
他董卓都为汉臣,何来董卓所封之说?
公子难道只知道有董卓,却忘记了自己乃是汉臣?”
刘琦已经猜到对方来意,显然是看中了他手中的军事实力,想让他去抗衡董卓。
只不过刘琦并不想被人当枪使。
他微笑着装傻充愣道:“我自然知道我是汉臣。
但朝廷自有法度,上下有序。
董太师总揽朝政,我等外臣,岂有不听从尊敬之理?”
董承怒道:“他董卓暴虐无度,秽乱宫廷,欺压群僚,目无尊上,虽名为汉臣,实为汉贼,天下有识之士,当起兵共讨之。
当年关东诸侯组成联军,共同讨伐,奈何大事未成,却自先分崩离析。
如今纵观关东诸侯,有能力起兵勤王者,恐怕只有公子了。
公子又是帝室之胄,与陛下同宗,难道能眼睁睁看着刘氏江山,落入董氏之手?
公子勤王,师出有名,必能一呼百应,从者云集。
待大事成功之后,公子便如兴周之姜尚,辅政之周公,就算裂土封王,也不为过啊。”
刘琦怔怔的看着董承道:“卫将军难道不是董太师心腹?”
“呸,我董承,堂堂河北男儿,岂跟那叛逆老贼同流合污?”
董承咬牙切齿道:“他董卓,不过看中我姑母为太后,故意攀附,刻意于我结交罢了。
当时我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与他虚与委蛇。
但我心里,无时无刻不想诛此国贼,以期还政于陛下。
如今我亲自前来传诏,正是准备联络关东诸侯,重组反董联盟。
而盟主之职,非公子莫属。”
刘琦知道,这该是对方的真心话。
他苦笑了一下道:“卫将军当真看得起在下。
莫说能不能组成反董联盟,就算能,那长安乃西凉军势力范围。
董卓麾下兵多将勇,派军驻守弘农华阴一线,就只是潼关天险,便无人能破。
我又怎能前去勤王?”
董承见刘琦语气松动,便凑上前来道:“陛下与朝臣皆在长安,自然要受董老贼所控。
但董贼能把都城迁往长安,公子自然也能迁回来。
只要公子能迎奉天子东归,一路由公子派兵护送,将来您也会成为朝廷柱石。”
刘琦笑着摇摇头道:“卫将军想的恐怕太轻松了。
那董卓好不容废先帝为弘农王,又立今上为天子,他岂能轻易将陛下与朝臣,放出长安?
陛下在长安,他西凉军便是朝廷支柱。
若陛下离开长安,他西凉军,不过区区一支边军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