广告内容已经不再新鲜，海报上的人物脸上挂着虚假的笑容，推销着某种日常商品。但在这个漆黑的夜里，这种强行打入生活的广告语竟然透着一股格格不入的荒诞感。
“你知道我为什么会告诉你这些吗？”那中年男人再次开口，声音从江天的思绪中把他拉回现实。江天没有立刻回答，只是下意识地将那张纸折好，放进口袋。他不想在这个陌生人面前显得太被动。
“你说你知道得比我多。”江天回头看着那人，声音平静，“可你现在说的，听起来不过是一些陈旧的隐秘。我想知道的是，你的目的。”
中年男人依旧带着那抹意味深长的笑意，微微侧身，似乎在掂量着什么。江天可以看出，他并没有急着离开，似乎还在等江天做出某种反应。
“目的？”男人仰了仰头，目光从江天身上飘过，落在不远处的广告栏上。那张褪色的广告让他的表情带上了一丝轻蔑与嘲弄。“你真的觉得，所有事情都必须有一个简单的目的？很多时候，世界运转的方式，比你想象得复杂得多，江律师。就像这张广告——看起来只是一张商业宣传，但背后推动它的，或许是你从未关注过的庞大利益链条。”
江天看着那块广告牌，忽然明白了他话中的深意。那种日常生活中的琐碎表象，与他眼前的案件一样，隐藏着不为人知的暗涌。平日里那些人们视为理所当然的东西，背后却往往是数不尽的权谋和利益。
他能感受到那股潜藏的力量，正如自己现在所处的困局。江天忽然意识到，自己已经深陷其中，越接近真相，危险越发逼近。
“你这么说，不就是想让我知难而退吗？”江天语气冷静，但心里却有一丝揣测。他试图挑明对方的意图——无论是引导自己继续追查，还是迫使自己退缩，这个男人显然都没有真正揭露他背后的目的。
“知难而退？”男人轻笑了一声，眼中闪过一丝不屑，“如果你想退缩，那你今天根本不会来见我。江律师，我不是要阻止你，而是想提醒你，有些真相一旦揭开，代价远远超出你的预料。”
话语中的警告隐含着深意，但江天知道，自己已经走到了一个无法回头的地步。退缩不可能，尤其是在他已经被卷入了这个巨大的谜团之后。
“你给我这些信息，”江天微微皱眉，直视着对方，“你自己呢？你到底在这场博弈中扮演什么角色？”
那人稍稍沉默了一下，似乎在思考该如何回答这个问题。片刻后，他终于开口，语气低沉而深远：“我的角色？或许是旁观者，或许是参与者。但这并不重要，重要的是，你的决定。”
江天的心中再度警惕起来。他看不透这个男人，也无法判断他的话究竟有几分真实。对方似乎从一开始就掌控着局势，像一只隐匿在黑暗中的手，操控着一切，而自己正是这场游戏中的一个关键棋子。
“所以，你希望我继续追查下去？”江天试探性地问道，试图探清对方的真正意图。
那人没有立刻回应，只是再次抬头看了一眼广告栏。然后，他缓缓说道：“你当然会继续追查下去，这点毋庸置疑。否则，你不会坚持到现在。”
江天心里咯噔一下，感觉对方早已看透了自己的内心——那些隐忍的疑惑、对正义的坚持、以及在黑暗中徘徊时的迷茫。每一个情绪的波动，似乎都被对方精准捕捉。
但江天知道，他必须冷静面对眼前的局面。这个中年男人显然在引导他走向某个方向，而他自己却依然如同悬在深渊边缘的倒影，无法真正看清脚下的路。
“你是敌是友？”江天直接问出这个困扰他许久的问题。此刻的他不再绕弯，他需要明确答案。
对方抬眼，淡淡地笑了笑，眼神中带着一种意味不明的深沉：“江律师，在这个世界上，敌和友的界限从来都不清楚。你我之间，只能算是——各取所需。”
这番话让江天愈发觉得不安，敌我不分的说法更加让局势变得模糊不清。但江天知道，这种不确定性并不能阻止他。他必须继续下去，不管前路多么凶险。
“我不会轻易放弃调查。”江天平静地说道，目光坚定，“无论背后有什么，我都必须找到真相。”
中年男人凝视了他片刻，仿佛是在评估江天的决心。最终，他轻轻点了点头，似乎对江天的回答感到意料之中。
“很好，”那人说道，语气里透出几分莫测，“江律师，正义的道路从来不是平坦的。你既然选择了这条路，就要准备承受相应的后果。希望你不会后悔。”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