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道去了哪里,问师父问师兄也没有得到明确回复,好端端地怎么回来了?
“走,去街上瞧瞧。”
张生活动了一下身体,发现自己能慢慢走路了,就不让四红搀扶了,走出十英门的瞬间,眼前的景象让张生脑袋就在嗡嗡作响。
往日繁华的街道只剩下残垣断壁,到处都是大火烧过的痕迹,鲜红的血迹染红了几乎街道上的每一寸土地。
他在巷战的时候为什么没有注意到这些……
满目疮痍,白色的纸钱撒遍了街道,哭丧之声如雷鸣,前几天还在活蹦乱跳的人今天已经化作一座座坟茔,活下来的人,好多都带着伤,这些人脸上悲伤,愤怒,悔恨,更多的是极度悲伤过后的麻木,像被抽去了魂魄一般游荡在街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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还在襁褓之中的婴儿失去了父母,年轻的妻子失去了丈夫,悲痛欲绝的男人失去爱妻,年迈的老者失去了儿子,白发人送黑发人,当时还处于战场之上的张生,没有时间去关注这些事情,现在战争结束了……
眼前一切的一切都在刺痛着张生的心,像一根锥子在不停戳着他的心。
虽然战争前夕转移走了大量的百姓,但是仍然有不少爱国之士愿意留下来保卫自己的土地,他们永远沉睡在他们热爱的那片土地之上。
走过几条街道,就看见梧桐寺的苦行僧们在为逝者超度,苦泉大师一脸严肃的在监督每个僧人,在他看来,超度亡者是一件极其庄严的事情,不能有一丝的亵渎之心,尤其是这些在战乱中为了国家百姓付出生命的人,更应该得到尊重。
公孙岩纪早就命人在城中立了一块英雄碑,但碑上并无姓名。因为那些有名的,那些无名的英雄皆长眠于此,他们都有同样的称呼,叫英雄,叫烈士。
一个小沙弥不过念错了一句佛经就被苦泉大师狠狠斥责,并去碑前磕头忏悔。
张生此刻理解师父所说的话,战争的余波在不断摧残着活下来的人。
他内心的痛胜过以往所有时候,这些鲜活的生命,前几日还在自己眼前肆意扬着笑容。
走了几步发现几个妇人抱着幼年的孩童正在对着一块灵位哭泣,那灵位之上的名字竟然是之前经常来茶楼喝茶的那位老客。
张生呼吸急促,每次呼吸都感觉有一万根针扎在自己心上,这么多的生命在自己眼前消散,仿佛他们的临死之前的呼喊还在自己耳边。
张生傻傻地站在大街之上,飘散的白色纸钱从他身旁掠过,被风卷起来吹向街道的深处,哭喊声,咒骂声在耳边此起彼伏。张生的心头,第一次涌上了无尽的恨意。
自己的几位师兄师姐早在二十年前就经历过一次这样的事情,这二十年的漫长岁月又是怎样煎熬过来,张生眼泪止不住的从眼眶之中而出。
四红看出张生的异常,轻轻说句:“没事吧,阿生。”
张生本来还在强撑着的情绪一下子就忍不住了,他开始放声大哭。
所有的情绪就好像洪水决堤,瞬间涌出,这一刻张生被悲伤所掩埋……
为什么,自己明明经历了这一切,为什么现在才感觉到这无尽的悲痛!他又想起来了那被人面雾吞掉的士兵,又想起来那些在自己身边倒下的同胞,为什么自己总是后知后觉。
他又想起了张璇茹刚刚的问题,带着哭腔说道:“师父!我知道了!我知道……”
远处,卫冉三人默默看着张生。
郝文通率先开口:“小师弟本应该不用经历这些我们经历过的事情。”
陈诗画红着眼眶说道:“谁也不想这样,没有办法避免的,老四你在那边你应该清楚。”
卫冉轻轻拍着陈诗画的背说,“让他哭吧,这就是这个世界残酷的地方,只经历个人的生死是没办法完完全全知道认识这个世界的。”
郝文通又说道:“好歹他还有我们,我们那个时候……”
“住嘴!”陈诗画恶狠狠地喊了一句。
郝文通识趣的闭上了自己的嘴,那些往事被三番五次的提及最是让人揪心。
卫冉摘下腰间的骰子,六个面只有一点,其他两人也纷纷拿出自己的那颗骰子,分别对应着二点和四点。
卫冉说道:“小师弟也到了该去领这枚骰子的年纪了。”
其他二人纷纷点头,成年的那一刻,张璇茹就会为他们准备一颗骰子,只是这骰子很是奇怪,只有张璇茹耳坠上的那一颗是一到六点。
三人又看了看远处一直嚎啕大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