昏迷。他的眼睛紧闭着,鼻子笔挺嘴角上扬,脸上还有一道已经结痂的刀伤,结实的胸膛起伏着,其实……这个男人也挺好看呢……
“哎呦……”,苗刘氏轻呼一声,灯下明晃晃的针儿不知怎么就扎到了手,左手食指肚上沁出一粒血珠,她蹙着眉把手指吮在嘴里……
再再后来,男人醒了,他很感激自己,他说他的名字叫何魁,那个小婴儿是他的侄儿叫何安,在山里遇到了打劫的歹人……
再后来……似乎……已没有后来。那个男人在村里住了下来,瘸着一条腿,独自带着孩子,替人养马,钉马掌,做些杂活。偶尔会来帮自己修补漏雨的房屋……自己经常给他们送些吃食,每年做霏霏的衣裳自己也会给那个叫何安的孩子做两件。可是……那个男人,和自己一样,寡言少语的男人,变得好像越来越陌生了……
如今,那个狠心的男人走了,就那么放下几两银子,托付自己照顾何安,就一声不响的走了。他瘸了一条腿,又能走到哪里去呢?何安和大志那孩子也走了,两个好孩子啊,和霏霏一样,都是自己看着长大的。男孩子一定是要有出息的,霏霏不去私塾了,女孩子将来终究是要嫁人的……
苗刘氏正想的入神,突然听到隔壁房间响起轻微的窸窸窣窣声,心道最近好像又有耗子了,明天去镇上得再买点耗子药回来。
突然灯火摇曳,风声乍起。苗刘氏转头却看到一个黑衣人,不知什么时候,竟然无声无息闯了进来。苗刘氏刚要惊呼,黑衣人扬起手,苗刘氏顿时眼前一黑……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苗刘氏迷迷糊糊的睁开眼睛,四周空旷且昏暗,好像是在一个山洞中,身下的碎石和脸颊下的草梗让她很不舒服。她扭动了一下身体,才发现双手被绳子缚住,女儿苗霏霏躺在自己旁边,蜷缩着双目紧闭。
苗刘氏惊恐地挣扎着坐起身,才发现一支火把插在不远的石壁上,洞口有两个持刀黑衣人把守着。
“你们是什么人?放我们出去!”苗刘氏大喊道,两个黑衣人丝毫不理会她。苗刘氏俯身急促地呼唤女儿,苗霏霏却丝毫没有反应,苗刘氏不安的把手凑近她的鼻唇,发现她呼吸微弱而均匀,才稍稍放下心……
没过多久,外面又走进几个黑衣人,两个人架起苗刘氏,一个人像老鹰抓小鸡一般拎起犹自沉睡的苗霏霏,就向外面走去。苗刘氏徒劳的挣扎呐喊,被他们连拖带拽的带到洞外。
外面天光大亮,阳光从稠密的树叶中透出来,到处是乱石灌木,这里竟然是一处山坳。这群黑衣人带着苗刘氏和苗霏霏,穿过灌木丛走到一片空旷地。
前方有座土筑起的高台,台上搭着围幔,立有两根奇怪的旗幡,鼎炉香烟袅袅,正中一把交椅上坐着一个人。那人也是全身黑衣,头戴黑色斗笠,一方黑纱垂在斗沿下遮住脸庞,在烟雾缭绕中仿佛整个人都隐在黑暗里,不由让人望而生畏。
当前一名黑衣人向高台躬身道:“主上,人已带到!”
高台上,那好像隐在黑暗中的人开口了,他的声音嘶哑,像是金属摩擦一样:“告诉我,那个男人去了哪里?瘸腿的男人。”
苗刘氏心中一颤:“歹人!他当年不就是山中遇到了歹人,才跳河逃生的?他走了……是怕这些仇家来寻仇吧。是了……他一定是怕拖累我,一定是的……他从没有骗过我!”想到此处,苗刘氏心神激荡。
“说——”!高台上那个黑衣男人怒喝道,声音刺耳。
“我不能说……我不能透漏任何他的消息,那样会还害了他。他已经瘸了一条腿……他不能因为我再丢了命!”苗刘氏咬了咬牙,眼前的场景虽然让她感到恐惧,但是想起那个男人,她什么都顾不得了。
“啪”地一声,一个黑衣人上前,沉重的刀鞘狠狠砸在苗刘氏肩头,隐约还有骨头碎裂的声音。苗刘氏身子一个趔趄,险些摔倒,五官因为剧烈的疼痛而变得扭曲。
“最后问你一次,他去了哪里——说!”高台上的黑衣人耐心消磨殆尽,声音嘶哑地再次怒喝道。
“不——知——道!”苗刘氏俯身咬着牙,恨恨地盯着高台上的黑衣人。她很想冲上去撕咬这个男人,但是她没有力气,而且肩头疼的厉害,连呼吸都疼。
苗霏霏悠悠的醒了过来,睁开眼睛迷惑的看着眼前的一切,待明白发生了什么就大声哭喊着,奋力挣脱抓着她的黑衣人,向苗刘氏扑去,“娘……!”
高台上带斗笠的黑衣人站起身,伸出手掌隔空对着苗刘氏五指一抓,苗刘氏身子剧颤,随着黑衣人五个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