之欲出的肥肉,再看看他胖嘟嘟的两个下巴,方易之忍不住道:“大志……你要少吃一点了!”
一句话,冲淡了何安与范大志初见老师重伤卧床时的难过与酸楚。
方易之的手臂,腿上都缠着纱布,身上还有一些结痂的伤口,他脸庞黝黑,体型健壮,对比从前那个斯文儒雅的老师,已判若两人,唯一没变的,是那双澄净明亮的眸子。
一年多的军旅生涯,让方易之身上多了一股英武锋锐的味道,即使重伤躺在榻上,也如一把藏在鞘中的刀,时而发出摄人的气势。
“老师……您在龙潭涧率领五百死士,对抗五千西凉铁骑的事迹,我们都已经听说了,您真的……很了不起!”
何安望着方易之,眼神炽热,脸上满是钦慕。
“是啊!您太厉害了……前些日子,我和小安在勾栏听说书先生讲的《龙潭大战尸骨寒》,后来才知道,原来率领五百死士的竟是我的方老师!”
范大志在一旁也忍不住赞叹道。
“哼……老师立下这么大的功劳,朝廷才给了个御侮校尉郎的封赏,不过是个八品的小官,要我说啊……就是封个大将军也不为过的!”
一个清脆的女声响起,却是站在何安身后的韩婵娟,她气鼓鼓的撅起嘴巴,模样却是十分可爱。
韩婵娟说完,何安与范大志不由一阵沉默。
室内一时陷入短暂的安静。
“你这个丫头……”
方易之朗声一笑,可能笑声牵动了伤口,他微微皱眉道:“男儿生当歌万阙,死当铸千秋业,若有一天,老师不幸战死沙场,马革裹尸,也不负这段激昂时光……”
“金戈铁马,忠心坦荡,靠在城墙旁,看南雁北往,饮一口烈酒,执一柄长枪……比起那些战死沙场的兄弟们,我个人荣辱又算得了什么?大丈夫之志,应如长江东奔大海,守护我锦绣山河,拯救民众于水火……”
方易之慷慨激昂的一番话,听得何安心潮澎湃,他振奋地握紧拳头,情不自禁的道:“老师,等您的伤好了,我要和您一起去边关!”
他说完转头对范大志道:“大志,我们一起去,上阵杀敌!”
范大志心里老大不情愿,投身军旅,那可是又吃苦又危险的事情,搞不好还会丢了性命。
他艰难地低头看着自己圆滚滚肚皮下的脚尖道:“嗯……知行院院规……修行三年,才能投身行伍,我们还不到两年。”
急中生智说出这个合适的理由,范大志暗中长吁一口气。
何安点点头,又摇摇手道:“如今两国交战,情况特殊,追随老师入伍,想来院首大人也会允许!”
“你们两个虽然修为境界不错,但毕竟年龄还小,在知行院好好修习,这件事以后再说!”
方易之脸上露出温暖的笑容,又说了许多勉励何安与范大志的话,在一旁的韩婵娟默不作声,黛眉微蹙,睫毛低垂,有些怔仲的抚弄着衣角,不知心里想些什么……
眼看时辰不早,方易之神色间已露出疲惫之态,几人起身告辞,方易之望着何安与范大志离去的背影,心中不禁暗自感叹,少年可畏,未来可期!
他回到知行院这些日子,听许多人说起两人事迹,何安擂台比武打败孙彪,一战成名,再败黎别,举院皆惊。更是与范大志两人在清明大比中,技压群雄,击败龙门书院,着实让知行院扬眉吐气了一把。
虽然早就知道自己这两个学生天资卓越,前途不可限量,但何安成长之迅速,武道修为进境之快,依然让方易之感到无比震惊。
能够完败黎别,那需要怎样的恐怖实力才能做到,方易之十分清楚,毕竟当年,知行院大比,自己就是输在了黎别手里。
不知不觉间,这两个小家伙,武道一途,似乎已隐隐超越了自己。
闻道有先后,术业有专攻,是故弟子不必不如师,师不必贤于弟子……还是院长先生说的对啊!
方易之想的悠然入神,嘴角不由勾起一抹弧度……
斜阳西坠,知行院的学子们陆续走出院门,这些日子,大家讨论最多的,就是大陈帝国与西凉国的战争,前方战线传来的消息,牵动着每一个人的神经。
方易之的英勇事迹,已经在知行院里传开,这些热血青年们备受鼓舞,纷纷请缨,要效仿师长,投军奔赴战场杀敌。
韩婵娟闷闷不乐的坐着马车,回到永宁坊的住处。
老古板车夫默默将马车卸下,把大黑马牵到马厩里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