烟波城中大小酒肆客栈全都人满为患,秦云天三人找了半天,最后才在城东找了一家名叫晚花静的客栈,要下了最后一间客房。
一间客房,三个人,该如何住?
何山远从原婉然的眼神里看到了期盼,一种少女独有的小心思全都写了脸上。
他哈哈一笑,摸出一锭银子,“店家,你们库房总没人住吧?给我铺张床,这银子就是你的了。”
有钱能使鬼推磨,何况只是一张床?店家乐呵呵,立刻吩咐伙计去操办。
“店家,再多安排一张。”秦云天也想跟何山远住进库房。
何山远摆摆手,“秦兄弟,安陵季铩羽而归,说不定什么时候来找我们麻烦,你跟原姑娘一起,才好保护她。”
何山远无论做任何事,总有一番让人信服的道理。在城中留宿,也是他的建议,他说反正得罪了安陵季,与其东躲西藏,不如光明正大住在城里。
有神殿和乌月国的人看着,安陵季或许不敢太放肆。即便安陵季暗中偷袭,他们也可以大闹一场,让更多太古星元师知道。
泱泱太古,总有正义之士会出手相助的。
秦云天无法,唯有听从他的建议,与原婉然住进客栈,而他自随伙计住进了库房。
原婉然喜逐颜开,一副小鸟归林模样,她叫客栈伙计将房中的浴桶灌满温水,站在一旁,准备伺候秦云天更衣沐浴。
“师姐,我一个人就行。”秦云天有点不好意思。
“弟子照顾掌门,是天经地义的事。师妹们叫我务必照顾好掌门,我修为不高,也就只能在生活上帮帮忙了。”
秦云天无法拒绝她,可是又觉得不妥,便让她背过身去。
不过,这种有人伺候,衣来伸手的生活,让秦云天恍惚又回到了还是大秦王子时的无忧无虑中。
他想起死去的父母和大秦将士,心中悲怆,恨不得将戎狄裘和神曜七星族碎尸万段,再食其肉,饮其血,啖其骨。
原婉然感觉到了他的情绪波动,紧张地问道“掌门,你受伤了吗?”
秦云天不想让她愁虑,慌忙收住心绪,叫她递过衣物,穿戴好后,走出客房,叫客栈伙计重新换好沐浴的温水。
“师姐,我就在门外,等下我们去找何山远,一起吃晚膳。”
原婉然欣然点头,房门轻轻合上。秦云天守在房前,目视四周来来往往的住客,发现他们绝大多数都是深藏不露的星元师。
他们对秦云天故意视而不见,仿佛看一眼就会惹祸上身。
秦云天感觉到了一种深入骨髓的怯弱,只有奴才身上才会有的逆来顺受和战战兢兢。
可是他知道,这些人并不是怕他,而是跪服在神曜七星族的威吓下。
秦云天心情沉重,他知道神曜七星族实力恐怖,仅仅派了一个联军的小军团,就能帮大戎国毁灭大秦。
太古人族要战胜他们,恐怕不仅要提升武力,还要团结一致才行。
是的,万众一心,才能其利断金。
秦云天想得出神,不知道原婉然推开门,走到他身边等候多时。他闻到一阵熟悉的清香,一回头,就看见了花容月貌的原婉然。
她换了一身雪白窄袖曲裾服,秀美大方,夺人目光。
“师姐,你不去做公主太可惜了。”秦云天说。
原婉然莞尔一笑,离开秦丘之后,她一直不敢对秦云天做出亲昵举动,生怕外人见了侧目说闲话。
要是此刻还在秦丘的行宫里,她一定会像以往一样,一把挽住秦云天,两人说说笑笑起来。
如今她只能收住心情,默默跟在秦云天背后,向楼下走去。
何山远已经坐在桌旁,点满了一大桌菜,见到他们二人,便大声吆喝起来,“快来,陪我这个山里人喝一杯。”
一路走来,秦云天与原婉然还没吃过一顿热菜,此刻闻香饥馋,坐下来就大快朵颐。
何山远继续用他的酒壶喝酒,“秦兄弟,你小小年纪就当了掌门,不错,不错。”
秦云天讪讪一笑,知他此话并无讥讽之意,“何兄,还没请教你师承何门何派。”
“我无门无派,孤魂野鬼一个。”
秦云天想起大秦国亡之后,要不是星月宫收留自己,此刻说不定也是一个流落山野的人,于是对何山远产生了一种同病相怜的感觉。
“这次箜篌引大试,没想到会引来神曜七星的人。”原婉然问何山远,“何大哥可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