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去吗?秦云天脑海里闪过这个念头,很快又被另一个念头冲散。
回去也只能等死,不如放手一搏。他大喊一声,把心中所想喊出来,“都是一死,不如死在前进的路上。”
秦云天的话,让林疏月一下子安心起来。他们早就见过生死,此刻又何惧死亡呢。
木头突然腾起,又重重地撞回海面,海水在木头两边分开,木头继续下沉,海水继续分开,就像峡谷两边的悬崖峭壁。
他们二人惊呼着,声音充满惊喜,这一定是一种考验,而他们刚刚一定过关了。
木头还在下沉,脚下出现一条笔直的石阶,海水林立两边,就像林荫道两边的树木。
秦云天牵着林疏月的手,跃到石阶上。
他们迈开脚步,向前走,石阶尽头,是一扇朱红色大门。
秦云天击响青铜门环,门没有开。他们报上自己的名字,等待回音。
“杀人者被人杀。”突然有个沧桑的声音响起。
这难道又是另一种考验?秦云天看了一眼林疏月,希望她能有所回应。
她在玄冥天境里与燕龙的对弈之道,在秦云天看来,简直是聪颖如天人,充满玄妙。
林疏月没有回话,只是看着那山大门,脸色凝重。
“我们可没在侠隐岛杀人呐。”秦云天应道。
门没有开。暗处之人,需要一个隐含机锋的答案。
“杀身成仁,杀心成神。”林疏月突然说道。
门开了一道缝隙,可是他们依然无法从其中穿过。
“少即多,多知为败。”沧桑的声音再次响起。
“圣人抱一为天下式,不争而天下莫能与之争。”林疏月说道。
朱色大门发出一声巨响,终于敞开了。秦云天倾羡之情也溢于言表,只觉得她实在是慧心巧思而又霞姿月韵。
他看着林疏月,不知说什么好,直到林疏月羞红了脸,低下头,他才觉得自己唐突,讪讪一笑。
映入眼帘的是一个巨大的白玉石校场,场内黑白线纵横交错,划出无数个方格,一个个装束各异的太古人族,盘坐于其中,闭目苦修,蔚然大观。
远远看去,何止成千上万,泱泱有上数十万之众。
校场之央,立着一座白色高塔,高耸入云,塔身之表,设有无数龛格,无数人一个个盘坐于间。
秦云天连声称奇,心想塔内一定还有更多人盘坐其中,静修苦炼。
除此之外,再也没有别的建筑,就连一株花草也没有。
空气清新如洗,星元之气浓厚得让人直想盘膝坐下,调息运气,沉入无日无夜的修炼中。
一个黑袍老人出现在秦云天二人面前,就好像他一直跟在他们身边一样。
“晚辈秦云天、林疏月冒昧登岛,欲求见樊岛主,以求炼魄焚脉之处。”
秦云天向那黑袍老人作揖行礼,希望他能引他们二人前去拜见岛主樊东篱。
那黑袍老人一声不吭,冷冷地看着他们,以密音传耳,“此处不可出声喧哗,违者驱逐,屡犯者者杀。念你等初来乍到,不懂规矩,暂且饶过一次。”
秦云天与林疏月一愣,料不到这侠隐岛还有这样严苛的规矩。
他们二人不会密音传耳,身边又无可供书写之物,只能瞪眼干着急。
“侠隐岛是太古无门无派之人静修苦炼的圣地,炼魄焚脉,请去龙渊,不送。”
那黑袍老人依然冷冷看着秦云天与林疏月,似在等他们转身离开此地。
秦云天不相信黑袍老人说的是实话。
在这个陌生人和李夷甫之间,他选择相信后者,不仅因为李夷甫是一国帝君,还因为秦落云的存在。
他与林疏月之所以能到达侠隐岛,极有可能就是她的安排。
可是此时此刻他们二人无法说话,如何才能说服黑袍老人,让他带他们去见樊东篱呢?
秦云天想起青云剑,心中一亮,当即从林疏月手中接过剑,往虚空一劈,破开一个空间。
他向黑袍老人点点头,与林疏月纵身跃进去。
那黑袍老人见到青云剑时,脸色一僵,目光中闪过一丝让人惧怕的寒意。
当他的视线落在秦云天腰间的征天剑时,目光中的寒意,变成了欲望。
欲望之下,一切都不足为惧。
那黑袍老人丝毫不担心秦云天与林疏月会劫持他,逼迫他带他们去找龙渊,不假思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