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时候,花拉子模沙赫王皇儿子-杰拉勒.艾丁.布尔尼带着一群人马正在卡拉库姆大漠中进行狩猎活动,陪他参与狩猎就有二百名彪悍的骑手,他们个个骑着精壮烈马,与此同时,不曾想这些骑手还带着一项秘密使命---就是密切关注周边,绝不能发生让这位王子轻易跨越花拉子模国的边界的这一意外事故。带着国王部署的这项使命,这些剽悍的青年骑手围成大半圆形向前推进,随后将猎场内的黄羊野驴等猎物统统追赶到了一片沙丘开阔地内。而在那沙丘一侧,仆人们早就把黑围栏、白色帐顶等准备妥当,人们一大早儿起来,就为今天参加狩猎的王子等猎手们准备一顿丰盛的野餐而忙碌不停,现在就等着猎手们出其不意,满载而归呢。
随着春天暖风的吹拂,沙漠上各种野生花卉竞相绽放,星星点点,随处可见。炙热的阳光眼看着就要把残存地面上的积雪赶进地里去了。时至今日狩猎活动已经是第三天了,天空突然布满乌云,不知不觉中一股寒流从北方--钦查草原地区那边滚滚而来,霎时间野外飘起了漫天大雪,大片雪花哗啦哗啦地下个不停,像一道天幕挂在天边,别样风情。
扎兰丁骑着一匹性子暴烈的乌黑的马儿,正盯着追赶着一只受伤的母黄羊,在不知不觉的围猎中,他竟然把跟随自己左右的伴儿远远甩在了身后头,他看见那只受伤的母羊一边一瘸一拐地向前逃生,一边又竖起双耳不时地向后警觉地察看。眼看着猎物就要到手了,不料那只黄羊突然改变方向,向大漠深处不要命地全力飞奔而去。这让扎兰丁怒不可遏,怒火万丈,只见他极力挥动着马鞭,催促着全身已经是大汗淋漓的坐骑紧追不舍,正在前方逃窜的那只黄羊,摆动着黑色尾巴时隐时现,不时地在他眼前晃动身影向前奔跑着。
最终,这只黄羊被扎兰丁射中,身子翻滚了一下倒地。这只黄羊作为战利品被很快吊挂在他的马鞍上一侧。到这时,原野上的暴风雪越刮越猛,在耳边呼呼作响,羊肠小路被大雪完全掩埋。这时扎兰丁才醒悟到,他已经迷路了。他心里很清楚,这样的天气若再持续几天,他有可能就会冻死在荒郊野外。眼下他只能牵着马儿,顶着风雪向前走去。天边夜幕渐渐降临,视觉有些模糊起来。扎兰丁费尽气力地好不容易打开马被,动手将马被覆盖在马背上,自己却在地上蹲着,就这样他在野外顶风冒雪地好不容易熬过了一整夜。
第二天旭日东升,风雪强度渐渐减弱下来,地上的雪儿一见到太阳就开始融化起来,沙丘间融化的雪水汇成小溪流,顺势而下。扎兰丁踮起脚向远处眺望,发现了远处一个用树枝和骨头堆起的路标,路标旁有一条向远处隐约延伸的小路,这或许是浩瀚如海的沙漠中唯一一条生路。他骑上马朝那条路那个方向走去。顺着那条道走着走着,终于在沙丘之间一条泥泞路上看到了被黑烟熏得如碳的四个破旧毡房。
在一片犬叫声中,一位上了年纪的土库曼牧民从毡房里走了出来。只见他一手抓着肩上的羊皮外衣,大方从容地走到来访之客骑手跟前,伸手拉了拉骑手的马缰绳以示礼遇。
“尊贵的老爷,倘若不嫌敝舍寒酸,请入室内歇脚便用!”老人邀请来客说道。来客豪华衣着打扮让老人顿感诧异:只见他上身着一件质地上乘布料上衣,下穿红色厚绸缎灯笼裤,瞧,那匹乌鸦般漆黑的马儿,在这一带听说只有苏丹等上等人才配坐骑。
“萨兰姆!你家有燕麦吗?我可以出双倍的价钱买一点。”
“在这荒芜之地粮草贵于金钱。但对你这个贵客,我情愿效劳。你的马匹只能配用小麦精饲料喂养才是,而不能用燕麦......”
从隔壁毡房传了一阵阵磨面石磨面的声响,妇女们在用手工磨小麦呢。
“喂!来人啊,把这马牵走拴在柱子上!”
话音未落,从隔壁帐篷里跑出来两个妇女。他们都身穿长到甚至可以把脚后跟都遮蔽起来的长袍,胸前缀满银币和银质装饰,随着脚步的走动叮叮作响,头上披着半透明的头巾,还用头巾一角还将半脸部遮掩着。这两个妇女径直走到马头部两侧,抓起缰绳,便牵着马走开了。
扎兰丁跨过门槛走进毡房。屋内一股暖流迎面扑来。地上生着火堆,燃烧着的树根里渗出的油脂在火苗上欢快地噼里啪啦地作响,靠墙壁一侧毡毯子上还横着躺卧着一个人。他下巴留着漆黑的胡须,脸色苍白,双手交叉在胸前,似乎给人以行将死去的不祥之兆。他紧一阵、慢一阵地大口做呼吸,似乎在他那虚弱的肉体上正在激烈地进行着一场生与死的搏斗。
在这位病人的脚部下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