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信守自己的诺言,说到做到
夜幕降临,阿吉 ?拉希姆和图甘他俩便上路去了。在路上一群手提着空篮子,刚从集市上往家返回的农民们行走,他俩很快加入到他们的行列中前行。走着走着,同路的农民们便拐到分岔路上,朝着被大火烧焦的村子方向走去。
阿吉? 拉希姆迈着平稳的步子走着,遂习惯地唱起了阿拉伯一段小曲子来。这时跟着在一旁走路的图甘已经长大了。像在这个年龄段的年轻人一样,又长又黑的一撮黑头发仿佛不听使唤似的地从她那天蓝色缠头布钻了出来,垂落在他的肩膀上来了。一个褡裢背在他肩上,手里还拿着一个长棍,他轻松地跑到一个山岗上,朝着远方隐没在淡蓝色烟雾里的群山眺望了一阵子,竭力想把眼前的一切搞清楚,弄明白。他现在真算是过上了充满希望的全新生活了。回想起自己曾经在玉龙杰赤城里阴暗潮湿地牢经历的那一段不堪回首的苦日子,现在他过得是太幸福了。
全身呈清一色黑皮毛的这只毛驴摆动着它那双长耳朵,迈着灵巧而又踏实的步子往前行走着。驴背上驮驾着一袋子装着阿拉伯、波斯等地诗人的书籍、书稿以及途中用的几日口粮。
远处间或扬起一团烟尘灰土,然后从树林中逃出来几个蒙古骑兵和一个“达鲁花赤”(蒙古语,意即长官)或在途中还会偶遇几个蒙古骑兵以及牵拉着几只驮着粮食的骆驼赶路的人影。其中一个蒙古骑兵跑过来,走到阿吉 ?拉希姆身边,对他大声喊话并问道:
“你是什么人?要到哪里去?”
阿吉 ?拉希姆看到骑兵问话,于是,默不作声地将头顶上的帽子朝后脑勺推了推,额头上便露出在细丝光圈上印着飞翔雄鹰图案的金牌子出来。一看到这儿牌子,那个蒙古骑兵便把早已举在半空中的皮鞭缓慢地放了下来,随后便说道:“巴依日泰!乌拉格赫!”
(蒙古语,意即‘再见,’‘走吧’)。便迅速调转马头,向前跑去,紧接着去追赶自己的同伴去了。
这时苦行僧又将自己头顶上尖顶帽向前拉了拉,将额头盖住,紧接着继续往前赶路。他心情舒畅,边走边又哼起了一首新歌。他在歌中这样唱到:
我这小黑毛驴真不知疲倦啊
伴着悠扬的歌声走个不停哇
走进这沉寂的一片大沙漠啊
这道儿只有勇者才敢涉足哇
胆小如鼠者哪敢走一步啊。
走着走着,他俩来到一个荒芜人烟的地方。这时突然从山岗后面窜出四个骑士出来,横在路上,挡住了去路。
“站住,别动!”一个满脸皱纹、脸色黝黑的老头儿大声喊道,“你叫啥?”
“祝你顺遂、平安、自在!”苦行僧回答说,“为何你要知道我的名字?”
“算我聪明,把你给认出来了!你休想从我这儿逃出去。你是不是就是那个恬不知耻的投靠蒙古人大发横财穆斯林马赫穆德? 耶鲁瓦西手下当差的录事,啊?你是他的帮凶,整天价欺压百姓,作恶多端。就凭这一点,现在就让你尝尝我这刀锋的厉害!”
“你只说对一点,就像两滴水,流完了,其余的仅为流言蜚语而已,不足挂齿。”
“怎么成了流言蜚语?”老头儿一听这话,气急败坏,边喊着便要动手抽出腰间的匕首出来。
“是啊!我曾经在德高望重的这位穆斯林穆赫穆德? 耶鲁瓦西手下做过录事,罪该万死。我看死神离我不远了,其实啊,说透了那个人能逃脱死神的追逐呢?我从来没有盘剥掠夺过任何人,所能做的事儿就是在厚厚的账本上把蒙古人抢来的东西一一登记在册,把那些前来马赫穆德?耶耶鲁瓦西哭诉求情的案情记录下来,仅此而已。”
“唉!苦行僧!你不想把你那脑壳连同你这顶帽子丢在这儿的话,”老头有些不耐烦地又喊了一句,“就乖乖跟我们走一趟,趁早丢掉想从这儿逃走的馊主意啦。”
“我这人总喜欢跟召唤我的人打交道,”苦行僧一本正经地说道,“到现在我还不知道你的名字呢。倘若你用欺诈的方式将我们带上不归之路,那我们到了阴间该如何向安拉控诉指证啊?”
“在安拉审判你之前,你先得过‘黑衣骑士’的审判关,”一个骑士回应道,“跟我们长官说话放尊敬点,这后果会怎样你该明白的。”
阿吉 ?拉希姆和图甘俩人在骑兵的引导下,离开行走的小道儿,向北边一个地方走去。走了一阵儿儿,就渐渐感到沙漠腹地的滚烫的热浪扑面而来。再往前走去,便看见枯干的植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