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能会冻僵的。”
大雪下个不停。风雪吹打在脸上,连眼睛都睁不开了。他们几个相互依偎着好不容易来到谷地。坍塌的地窝子黝黑凄凉,一派人走楼空的衰败景象。在一个地窝子的门坎旁,一个老太太身子依靠在墙壁上,白发苍苍的头部被砍破,脖子上围着头巾,一只眼睛还睁着,跟活人一样。有一只灰色毛皮的野兽这时从地窝子里窜了出来,撅起屁股,快速跳蹦着,三下五除二地跑到斜坡上去了,不一会便无踪无影了。
“一只狼!”萨维利喊了一句,“刚才我过来时就见了两只。不得已,他们只好肯吃留在这儿的马匹等动物的骨头遗骸。”
他们一行几个来到有顶棚的地窝子里,用木桩从里牢牢地顶住了木门。从此,暴风雪被挡在门外,屋内倒显得清静多了。
“一旦蒙古人来,他们就会像抓小鸡一样把我们几个带走的。”
“我去门外放哨,反正这一阵子我也没有睡意。假设在外我冻僵了,你们赶紧把我抬进屋内,让我暖和暖和。有时我在想,会不会托罗普卡被狼吃掉了呢。”
一大早,他们把萨维利从雪堆里叫醒过来。他仍坚持说:
“是我连累了你们,带到这儿鬼地方来的。还是让我继续放哨吧。”
这几个男人还是坚持把他弄到屋里来了,地窝子炉灶里用枯枝、嵩草等燃起火来了。炉子里还熬起一罐子面糊糊呢。
突然间,外面传来一个人喊叫声过来。有人用沙哑的嗓音问话道:
“屋内有人吗?请答应一声。否则,别怪我闯进去了。”
男人们各个操起斧头等家伙守在门口,打开门后,只见一个浑身是雪的老人走了进来。他脸上、胡须上都沾满了鲜血血迹。他身后还跟着四个蒙古人。
“你们好啊?让我喘口气,暖和暖和身子。一整夜在草原上赶路,人都快要冻死了。哦,对了,我叫阿波尼查,鄙人是梁赞公爵费德罗?尤里耶维奇的仆人。你们别怕这些人,他们也是奉命护送我到我们途经的第一个哨卡的,他们不会伤害你们的。”
听这话后,男人们才把斧头收了起来,别在腰上,迅疾散开了。库德里亚什操用波罗维茨话跟他们对话起来“进来吃点面包吧!”
蒙古人相互之间商量着交谈了几句后做了决定。其中,两个人去绊马了,另外两个人走进了地窝子。走进来的蒙古人将黝黑的双手交叉在胸前,以示友好。
一时间地窝子内的人都围坐在火炉旁,自然形成了一个圆圈形状,相互间彼此相对视,默不作声。蒙古人伸出双手冻僵的双手靠在火炉上取暖。库德里亚什拿过桦树皮包,从里掏出一个大面包,再用刀子将面包切割成几块,顺势递给每个蒙古人手里一块。
“你是从哪里来,要到哪里去,阿波尼查?是谁把你折磨成这副模样的?快给大伙讲讲啊!”
阿波尼查一五一十地讲述了俄罗斯使者团被残酷杀害的经过,还讲述了拔都汗亲自下令准予他返回故土—梁赞以及回去后准备向尤里?英格瓦列维奇报告他公子被害的原因。“这一路上,这些杀人犯没有动我一根毫毛。幸运的是,我可以活着回到梁赞了。真是万幸啊。”
“拔都汗长什么模样啊?你见过他没有?”
男人们开始用眼睛仔细第打量起这几个蒙古人来。以前,他们听大人讲过有关蒙古人的一些事儿,心理上总会感到很恐怖的样子,而现在蒙古人就紧挨着他们坐在这里,还很自在地肯吃干面包呢,这有多么不可思议啊。蒙古人上身穿着短腰皮袄,毛皮朝里,可以看出来皮袄是用羊皮布料做的。下半身穿着灯笼裤,也是毛皮朝里缝制的,质地为马匹料子。脚上穿着宽大皮靴,鞋里垫衬着毡子布料。头顶上尖顶狗皮帽,帽子两边还有护耳,脑后勺有护颈。腰带上挂坠着短柄锤,锤子上还系着铁链子。
这时两个蒙古人从怀里掏出了一只木碗,他们随即把面包掰碎,放到碗里,然后把碗伸到罐子旁,瓦乌拉顺势从罐子里向木碗到了一碗面糊糊,随后问他道:
“你们家的蒙古包离这儿还远吗?”
库德利亚什用波罗维茨语把这句话通译了一遍。
皱了皱眉头,蒙古人挺直了腰板,挥了挥手说道:
“骑马也得走两年的路程。”
“你参军打仗有年头了吧?”
“算起来已二十多个春秋了......”
这个蒙古人的脸色黝黑黝黑的,满脸皱褶,就像松树皮似的。嘴唇周边垂着稀稀拉拉的胡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