急关头,这些混蛋公爵们还在争论不惜,在这一既要时刻还想着如何夺取军权......俄罗斯的前程就要断送在这群私欲询心人的手里了!眼看着蒙古人就要闯入家园了,他们要么把人杀绝,要么就把人掠走。”
小儿子因害怕轻手轻脚地走到她的身边。他静静地抱住母亲,抬头用自己长得跟父亲一样的大眼睛不知所措地望着她。他虽年幼,但他心里却能感受到母亲痛苦的模样。叶布普拉克西雅看着儿子,心疼地将他抱在怀里,强忍着伤痛的泪水对他说:
“绝不!瓦纽什卡!绝不能把你交给蒙古人。费德罗的公子绝不能给蒙古人当牛做马!我—作为费德罗的夫人也绝不能给蒙古人做奴婢!”
这时从阁楼底层房间传来一阵骇人的声响。房门被有力地推开,过一会儿有人在嚎啕大哭起来。
叶布普拉克西雅屏住呼吸在谛听,当听到这撕裂心扉的哭叫声传过来时,她的心都快从心窝里跳出来了。她真不知自己是如何抱着儿子从楼上冲到楼下、一头闯进会客室的......大公夫人阿格列金娜已经昏厥过去了,倒在几个满脸泪水的奴人怀里,仍在拼命挣扎着。尤里大公被这消息震晕了,似乎神志不清了。他扯着自己的衣襟,失声的吼叫着:
“这全是我的过错啊!当初就不该让他去啊!真是罪孽啊!我......”
费德罗手下忠厚的仆人阿波查尼站在大厅,将这一不幸消息一五一十地告诉他们家人。他身上的衣服破烂不堪,仿佛是被风撕碎的树叶;他浑身沾满了污泥,仿佛是从泥沼中爬出来的;他的脸上还带着被刀砍伤留下的一个大伤口,伤口尚未愈合,像一张狰狞的嘴。他一路走来,接连几日未吃一口饭,显得极度疲惫不堪的模样,仿佛是一棵即将枯萎的树。他不顾孱弱的身躯,伤感的泪水潸然流淌,如决堤的洪水。他又接着说道。:
“这些骇人的家伙将他砍死了!去的人没有一个活下来的,只留下了我这个老命,为的是给你们报信......当时我们的雄鹰就躺在我的怀里死去的!”
听完这噩耗,叶布普拉克西雅既没有哭喊,也没有流泪,她默默地转过身来,抚摸着儿子,一手搂着他从大厅里静静地离去。她沿着旋转楼梯走进自己的卧室,走到窗户旁,推开窗户,抱着自己的儿子,从窗户台上纵身朝着窗外一片乌黑石头地面跳了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