速布台勇士向拔都汗谏言道:
“征服者!请听听你忠实的奴仆-我一句谏言。前面还有很多更重要的事情等待着我们去完成呢。我们应当像猎豹一样,向莫斯科方向快速迂回,要在其他诸王到来之前,抢先占领这座城市,以免陷入无尽的麻烦之中。那儿有从国外拉运过来的货物仓库,犹如一座宝库,等待我们去发掘。那儿还居住着诸多外国买卖人,他们就像一群蜜蜂,忙碌地采集着财富的花蜜。一旦我们到达了那儿,我们就会在莫斯科找到数量可观的财富,就像挖掘到了一座金山。那儿还有外国的金银财宝、希腊红酒、日耳曼产的布料等奢侈品,就像夜空中闪烁的星星,令人垂涎欲滴。”
拔都汗微闭着眼睛,有些漫不经心地回复说:
“我现在正忙着处理要事呢。我看这件事儿我们明天在一起合计再做决定。这样好吗?”
速布台勇士不时地喘着粗气,跪趴在拔都汗挂着大耳环的耳边,轻声而又语气凝重地接着说道:
“在战争中,你要错过一天或者一个时辰,有可能就会将到手的胜利机会错过,就会丢掉九十九年辛勤劳作的成果。你正在白白错过一个对我们来讲极其重要的一天呐。要下狠心将这些哭诉者、白吃白喝的寄生虫统统赶走,赶到红胡子魔鬼那儿去,而且越快越好。要不你把他们给趁早赶走,要不把这件事儿交给我,我亲自来办!我要让狂飙千户队马上来这儿,将这儿的人都给我撵走。撵的越快越好。”
拔都汗听完这话,气的下巴颏都颤抖起来了。他睁开双眼,直瞪着速布台脸看。此时他在这位老帅的脸上清晰地看到了这张脸上曾被刀剑刮伤的此时因聚光而自然眯缝起来的独眼,从不曾洗过的一张脸,一头干燥燥未经梳理的显得有些凌乱的头发搁在头皮上,长得有些歪斜、长满皱褶、嘴唇边溢出白沫的嘴唇。这时速布台有些忍耐不住了,似乎要发飙了。
实际上,拔都汗还是很害怕自己的这位国师发脾气的,所以,他向国师让步做了妥协。这时他把自己的注意力转移到了那些施过跪拜礼、低垂着脑壳蹲坐在那儿并祈求他恩准的蒙古人。来这儿祈求这位汗王恩准办事儿人跪趴在这儿等候的人挤满了教堂,等候队伍一直延伸到了门外积雪的院子里。拔都汗尽量克制自己的不满情绪,开口说道:
“我就是那个被人们称作‘赛音汗’、‘好汗’、‘仁慈之汗’拔都汗,之所以这样称呼是有一些道理的。凡是效忠我的,我都给机会跟我见面,通过见面的机会,可以将自己的申诉以及个人想法当面讲给我倾诉.....”
速布台伸出舌头舔了舔唇边。拔都汗瞪了一眼,继续说道:
“等我把这两个申诉受理完后,我们再商议你提到的那件事儿,我看也不晚!”
拔都汗盘着腿坐在供奉桌子上。身穿钦察部族条格长袍的一个老人弓着驼背腰走进教堂敞开的大门,迈过门坎,用膝盖匍匐到拔都汗面前。拔都汗漫不经心的望了望他,双眼半闭半开地问话道:
“你有啥倾诉的话?”
“我叫纳扎尔?科泽勒克。自贵军来到西格纳克城后,我就加入到了这支战无不胜军队队列里服役至今了......我每日堵在诚恐诚惶日夜为您效劳......”
“你这么瘦弱,在我大军里能干些什么?”
“我现在最着名的速布台勇士那儿做事儿,专门喂养和照料报时钟的雄鸡......”
拔都汗很想从这个老者的嘴里听到有关申诉自己这位严厉苛刻的国师的申诉,于是他一方面“扎、扎!”地赞许道,一面又向老头问起话来:
“你有啥要申诉的?是不是速布台勇士欺负你了?”
“至高无上的主宰!那有的事儿!是真主因我的罪孽惩罚了我,愿真主英明蜚声海外!随贵军出征的还有我四个儿子,他们个个都是顶呱呱的军士。”
“你很光荣啊!你值得为他们感到骄傲!”
“到了俄罗斯大地上,发生过几次大的战斗。在一次战斗中,我的大儿子—英勇的德米尔阵亡了,愿真主将他的灵魂收留并安顿在自己的花园里。”说完,老人用衣袖口遮住眼睛抽泣起来。
“你该为你在战斗中阵亡的儿子而自豪!我呢要为此赏赐你!”
纳扎尔?科泽勒克用手心擦了擦流出的鼻涕和泪水,遂压低嗓音说道:
“我是您的马前卒。你刚才对我说的那些充满仁慈的话语就是对我最高的奖赏!”
速布台勇士在一旁小声补充了一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