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潜伏在厨房的女婢,找到机会,将带有绿色药膏的手帕和收集到的最新情报,递入宫中,已经是两天后的事情。
中年人收到沾满药膏、药膏已经硬化的手帕时,没有多加思索,直接用热水,将药膏化开,检查药膏的成分。
这药膏还算常见,是用来治疗外伤的膏药,虽然药效很猛,但是,有一定副作用,会让人感到麻痹无力。
这药膏只能证明,雪娘的确受了伤,与他们要调查的蛊毒之事,根本没有半点关联。
女婢听到他这么分析,瞬间叹了口气,“现在,婢子算是彻底暴露了,但是,二皇子明明看见,婢子接近雪娘,还取走了这药膏,却隐而不发,实在太奇怪了。”
“若你真是二皇子府的婢女,并设身处地想一下,就能发现,二皇子这样做,是想展露他的无害和宅心仁厚。”
女婢听到此言,眼前一亮,“你说得对,那他未免太可怕了。”
明知道被监视,却能忍住,当做什么都不知道,被探查出破绽了,还能继续忍着,继续做戏,简直恐怖如斯。
中年人抚了胡须一下,“那要是假设,他根本就不知道,有人监视他,探查他的府邸,他这样的行为,就会显得很正常。一个正常人,不可能随便看到一个婢女进了侍妾的房间,就要大开杀戒。”
女婢咽了咽口水,纠结的心理,简直让她抓狂,“但是,我们却很确定,他知道,不是吗?”
中年人瞥了她一眼,“这不是我们该关心的,我们要做的就是查清楚,提交真实的情报。不要过度在意任务过程中的人和事,否则,早晚会死在好奇心上。”
女婢恭敬地称是,但却心中隐隐不安。她目送他离开后,才悄悄离开这偏僻荒凉的宫殿。
云县,凌庄水车搭建之地。
建造水车的前期准备工作,费时半个多月,终于准备好材料,正式进入搭建阶段。
黄定洲增加了到场监督建造的时辰,为此,他不得不将午休时间删除掉,将多出来的时辰,用来处理公务。
而谢主簿则在日常的公务之外,增加了另一项工作,那就是,负责选定适合的商铺,作为未来水车模型的展示和售卖点。
这是,他们计划中的,推广水车运用的一部分。
为了掌控推广进度和推广方向,这个商铺,必须是值得他们信任的,能被他们掌控的。
云县的商人很多,但是,他们背后的成分,就不好说了。
能在云县屹立不倒的商贩,不可能不被某些势力所蚕食,这些看似无害的商人背后,有着其他派系的人支持,才能生存下来。
若不是为了避嫌,否则,否则直接选用,黄家或者谢家名下相关联的商铺,显然更安全、更省事。
为此,谢主簿收集了大量的情报信息,但,越深入调查,脸越黑,就没有一个商铺,符合他们的要求的。
他的耐心快被这些乱七八糟的商贩给磨光了,比起埋头看文字情报,他更喜欢提刀找到目标,一次性解决问题。
他捏着鼻子,忍着烦躁的心情,挑出了三十多家,比较能过得去的商贩,准备让黄县令,接手处理下一轮筛选工作。
黄定洲从凌庄风尘仆仆地赶回县衙,就看到谢主簿端着茶盏,像个大爷一样,坐在他的桌案旁边等他。
黄定洲扫视了一眼,放在他桌案右上角,那叠明显不是公文的东西,再瞥一眼,看起来理直气壮的谢主簿。
黄定洲看了下时辰, 已经接近戌时了,早已经过了下值和晚膳时间了。
谢主簿看到黄县令,笑眯眯地站起来,一副哥俩好的姿态,“黄县令,辛苦了,用晚膳了吗?没有的话,本官给你留了一盘红枣桂花糕。”
黄定洲坐到自己的位置上,对桌面右上角那叠资料,扬了扬下巴,问,“这是谢主簿负责的工作吧。”
谢主簿笑得贱兮兮,“呵呵哈,黄县令,你也知道,在下年老眼花,这云县商贩多如牛毛,在下能从垃圾堆里,硬是挑出这几个勉强能看的,已经相当不容易了,但是,在下不想搞砸了接下来的推广工作,所以,还要麻烦黄县令,能者多劳。”
他见黄定洲依旧面无表情,上前,拍拍这叠资料,“黄县令,这里只有三十九家,不算多了,只要您老挤出一点点时间,就能处理掉。”
黄定洲饿得前胸贴后背,没有心情跟谢主簿开玩笑,他随手翻阅了前面几份,给谢主簿判了死刑,“重新再挑一遍,光这三家里,就有两家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