种!该死的泥巴种!就他也配读圣贤书?!呸!”
他疯狂地辱骂王郎君,将他从头到尾贬低了一遍,不过,奇怪的是,倒是没有骂过王郎君的母亲半句。
听着管家疯狂吐脏话,黄定洲神色淡定如常,微笑倾听,双目仔细观察对方说每一句话时的神态变化。
虽然黎郎君已经死了,无法看到他对王郎君的态度,不过,从管家现在的真情流露,也能窥见一斑。
黄定洲等管家骂解气了,他才继续问话,“原来如此,看来你迫不及待想杀了王郎君而后快了,那也太可怜了,想毒死王郎君,结果却把自己主子一家全毒死了,黎郎君有你这样的管家,下黄泉路上都要气得爬回人间找你算账吧?”
他边说边注意管家的表情,当他看到管家脸上出现懊悔和痛苦,神色沮丧,眼底充满愧疚时,他话锋一转,继续说,“恐怕不止黎郎君想从地狱爬出来,黎家老祖宗和黎郎君父母也气得要爬出来,找你这个忠诚愚蠢且恶毒的管家算账。这黎家老祖宗和黎郎君父亲才死了没多久,你眼睁睁地看着黎郎君败光家业不阻拦,还要煽风点火,连黎郎君都送下去和他们团聚了,这世上像你这样忠诚的管家,大概千万年都难得一见了吧。”
这番话终于说得管家破防了,他崩溃地嚎啕大哭,“不是的,不是的啊,啊,不,不是这样的,奴不是故意的,奴真的不是故意的,奴亲手将那盘鳆鱼端给蓝溪,还看着她上到那贱种面前,怎么可能会这样呢?啊?怎么会?该死的是那个贱种!该死的是那个贱种!该死的是那个贱种!该死的是那个贱种!狗杂种!去死!去死!去死!”
他的画风大变,整张脸都变得邪恶恐怖,语气充满恶意和怨恨,“奴应该亲自,将他们绑起来!把鱼肉塞进他们的嘴里,亲眼看着他们咽气!都怪奴,瞻前顾后!画蛇添足!可恨!!好人不长命!祸害遗千年!!放开!放开!老子要去杀了那个阴险卑鄙的贱奴!!!”
黄县令见管家已经吐露出了他想要的信息,没有再多看已经发狂的管家一眼,直接转身离开,对当值的狱吏下令,“让人给他灌一碗镇魂汤,不要影响待会的升堂公审。”
他前脚一走,负责记录供词的崔录事,后脚也跟了出去。
崔录事:被吓到了,有点渗人。
他们二人离开后,负责管理云县的监狱的韩典史,便过来收拾烂摊子了。
黎家一家三口的死亡案件,和黎郎君做假书契和印章等诈骗齐家的诈骗案、以及勾结‘神医’对齐布商下毒的谋杀案,正式开堂审理。
犯下双重谋杀案和诈骗案的罪魁祸首黎郎君,他谋杀王郎君未遂,谋杀齐布商未遂,最后,反而毒杀了自己全家。
谋杀案的协助者管家,虽然谋杀未遂,但是阴差阳错毒死主家三口人,被判监候斩。
黎厨师作为鳆鱼毒素的提供者,虽然主动指认管家,但是,审讯过程隐瞒提供毒药的线索,经二审才迫不得已,最终招供了,功不抵过,被判笞刑五十,徒刑二年。
给齐布商治病的假神医,不仅炼制毒药害人,无证行医,且诈骗高额诊费后,逃亡,被全境通缉。
黎郎君诈骗齐布商的财产,被判全部归还。
按照黎郎君的诈骗金额,足以被判最高刑,杖杀弃市。
再加上谋杀齐布商,谋杀王郎君一家,这样叠罪叠刑……只能说,他自己毒死自己,算是祖上烧高香了。
毒死还痛快点,被行刑,那是要被打得粉身碎骨,再砍头。
整个公审,花费了将近三个时辰,从未时到酉时末,就结束了。
整个公审过程,剧情跌宕起伏,令围观的百姓,都不自觉屏住呼吸,认真听堂内嫌犯与黄县令之间的对话,整个公堂气氛,紧绷又刺激。
令人最震撼的不止是案件各种反转的剧情,还有管家从开始到结束的辱骂声,不是辱骂黄县令,而是辱骂王郎君,谋杀案的受害者之一。
人们吃瓜没吃瓜核心区,特别想知道,这个被谋杀的王郎君,到底怎么把黎家得罪得这么狠了,让黎郎君想搞死他,让黎家管家也为之发狂发癫。
县衙的公审虽然结束了,但是,看完公审之后,还意犹未尽的百姓们,汇聚到县衙附近茶楼,继续深入探讨案件剧情。
他们围观公堂久了,感觉自己也能破案了,纷纷猜测个中内情。
到了戌时。
云县城门入口,一辆平平无奇的油壁大章车,不疾不徐地驶入城内。
这辆油壁大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