黄定洲回到县衙后,安排完苟课税和韩典史的工作后,就让崔录事和乔县丞先回去休息,让他们二人等午时过后再应卯。
然后他就开始埋头处理公务了。
而苟课税去隔壁临时证物房,整理昨日黄县令命人押送回来的证物。
苟课税看着眼前十几箱的书契文稿,整个头都大了,不过,比起韩典史分配到的工作,他更愿意带着这里,整理这些证物!
那刑讯室,谁爱去谁去,反正他不行!
他整理了两个时辰,还没整理完一箱,人都麻了,直接躺倒在地上,双眼发直,怀疑人生。
每次到这种时候,他就想着怎么偷懒了,还没想出个所以然,就听到外面有动静。
他无聊地爬起来,准备出去围观,换换心情,他刚走出门,就听到有衙役在向黄县令禀报,说县衙外面有个自称是黄县令的表妹,来找黄县令了。
自古表哥表妹天生一对,苟课税的八卦之魂,瞬间燃起来了。
苟课税:在下也不是什么好色之徒,更不是想偷懒,就是想看看黄县令的表妹,长啥样。
黄定洲听到衙役的禀报,头都没抬,“本官没有表妹,将她送到审讯室,侯审!”
他昨日才刚抓捕了一群专业搞造假的嫌犯,和一个长期窥视县衙的嫌犯,今日就有所谓的‘表妹’找上门,他怀疑这位‘表妹’,不是嫌犯同党,就是刺客。
苟课税的八卦之魂,还没燃起,就这样被熄灭了,他震惊了,黄县令这么冷酷,连表妹都能送进审讯室,不过,他转念一想,黄县令不是这种人啊!莫非是这表妹有问题?!
人一旦有了好奇心,就很难不去追寻答案。
苟课税好奇之下,忍不住主动将人头送到黄县令手中,他跑到黄县令跟前,试探口风。
黄县令忙于处理政务,无暇搭理他,“你将那些契书文稿都整理完了?”
苟课税讪笑,“嘿嘿,没有。那太多了,一时半会搞不定,卑职就是好奇,好奇得心痒痒,静不下心办事,算卑职求你了,黄县令,满足一下,卑职的好奇心吧。”
黄县令将他的推测,说了出来,“所以,你想知道真相,还要赶紧将那些证物整理出来,只有破了案,你才能知道真正的真相,否则,一切都只是推测。”
苟课税从黄县令严肃的话语中,明白了这件事的重要性,当即压下蠢蠢欲动地内心,回去临时证物房,继续处理那些证物。
直到午膳时间,黄定洲从繁多的政务中脱身,准备回去用午膳,这才想起审讯室,还有一个‘表妹’,他脚尖转向,朝审讯室的方向而去,准备先用几刻钟,处理掉这个临时出现的麻烦。
进入审讯室,他看到了一个衣衫褴褛的表妹。
表妹一见有人推门进来,就警惕地站了起来,在见到黄定洲时,试探性地喊了句,“是十三表哥吗?”
她眼中的警惕和怀疑,在看到黄定洲身上的官服时,慢慢消散了。
黄定洲将目光停留在对方与王氏有几分相似的眉眼上,微笑,“不知你是?”
“十三表哥,家母是将军夫人的庶妹,家父被外放到江南任职十几年,如今被调回京城,但是,在经过凤翔府的时候,突然冲出一群黑衣人,家父让心腹仆从掩护小女子离开,让小女子务必将包裹送到黄将军手中,只是,掩护小女子的忠仆,在进入云县官道的时候,重伤身亡了,小女子想到了表哥你在云县任职,便先来投奔表哥了。”
她说完,还死死抱着包裹不放手,没有将包裹给黄定洲的意思。
黄定洲让衙役分成两队,一队去官道找表妹所提的忠仆,一队前往凤翔府寻找表妹家人的踪迹,他安排的时候,没有避着表妹。
表妹听完黄定洲的安排后,这才松了口气。
她终于露出今日的第一个微笑,“多谢十三表哥。”
黄定洲先带她回黄宅安顿。
这位表妹全程都抱着包裹不放手,就连沐浴更衣,都要将包裹放在触手可及的位置,不让包裹脱离她的视线范围。
就连吃饭的时候,都要将包裹放在身边。
用过午膳,前往云县官道探查的衙役回来了,特地前来黄宅禀报,黄定洲顾不上午休了,直接和衙役回县衙。
那忠仆的尸体,身中八刀,有一刀在致命部位,但是,伤口不深,其他七刀避开了致命伤,从初步估计,此人是失血过多身亡。
具体还要等解剖结果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