愧疚,他低下头,不敢去回望黄将军那满是期待的眼神,“抱歉,父亲,儿子不该因为一些似是而非的线索,就怀疑这一点。”
黄将军安慰地拍了拍他的肩膀,“没关系,为父很高兴你第一时间,就来问为父。你和你母亲很像,遇事果决,重视感情。你很好!为父为你感到骄傲!你母亲也会为你感到骄傲!”
他想到这里,顿时感觉十分伤感,他想到了自己的亲生子,想到了他的妻子得知婴儿死亡时的痛苦,黄将军忍不住红了眼眶。
他真正的十三郎死了,但是,却是另一个生命存活下去的契机。
他不后悔自己当年的决定,更不后悔,将眼前这个十三郎抚养成人。
如果他的十三郎还活着,想必,现在也差不多是这个身量了。
他看着黄定洲的神色,瞬间陷入了恍惚,他仿佛看到自己的十三郎长大成人,向他微笑的样子。
黄定洲看到黄将军的神色,以为对方是在为自己生母的死亡而痛苦。
特别是黄将军看着他陷入恍惚的时候,像是,在透过他,看到另一个人。
黄定洲恍然想起黄将军说他长得像母亲这句话,不禁莞尔。
他心想‘父亲是在思念他的生母吗?’
这个念头一闪而过,黄定洲自然不会去问这个失礼的问题。
他想到了案件,假设凶手得知他的身世,并想利用这一点,在京城掀起腥风血雨,那么,他的生母是谁?
能让对方想利用这一点,搞事情?
黄定洲,“父亲,既然如此,那就是儿子生母有问题了,她是什么人?或者说她出自什么家族?”
黄将军没想到十三郎竟然会问这个问题,他顿时卡壳了,以十三郎的敏锐,他要是编故事,肯定第一眼就被识破了。
黄将军皱起眉头,“十三郎,这是个好问题,但是,这个问题不好回答,为父很遗憾,不能告诉你,为父对他发过誓,永远不会将这个答案宣扬出去。”
他?还是她?
黄定洲收敛了温和的目光,紧盯着黄将军,对方这种模棱两可的回答,就如治百病的药丸,全是敷衍。
黄将军生怕黄定洲对这个答案不满意,私下去调查,赶忙又补充了一句,他信誓旦旦,“不论凶手有什么谋划,都不会成功。她的母族绝对不会成为你的后患之忧,你可以当他们死绝了。就算凶手耍了各种阴谋手段,最终也不会得逞。相信为父,凶手顶多利用这一点似是而非的情报,混淆视听,浑水摸鱼。”
黄定洲收回目光,微笑,决定起身告辞,他在这里,是注定不会得到,任何有用的答案了。
在黄定洲站起来的时候,黄将军忍不住也跟着站起来,拉住对方的胳膊。
又补充道,“十三郎,为父知道你天资聪颖,但是,京城水很深,朝中势力复杂,而且……为父只希望你平安健康,富贵荣华都是过眼云烟,如果不是万不得已,不要和朝中那些党派交往过密。”
他其实原本想说,让对方最好不要回京城当官,但是,他话到嘴边,又说不出口,那样的话语,太伤人。
黄将军最终只说到这里,便没有继续下去了,只是叹了口气,拍了拍对方的手臂,权当安慰自己,走一步算一步了。
黄定洲自然听明白了对方的言下之意,他对京城,也无甚好感,更别提向往了。
他知道再继续聊下去,这流于表面的温情,就会被残酷的现实击败。
所以,他当即表示要立刻进宫复命,耽误不得为由,停止了这次的谈话。
黄将军听十三郎表示要进宫复命,便将对方送到门口,看着对方翻身上马,直到黄定洲的身影完全消失在街道尽头,他都没有收回视线。
他的危机雷达,还在响个不停,他觉得这样做不够保险,他得进宫一趟,最好跟皇帝达成一致。
他知道,自己现在的表现,很像是此地无银三百两,但是,不去做,却又不放心。
这种抓心挠肺的感觉,像是千刀万剐那么痛苦。
他甚至有种冲动,现在请旨,去守边疆,也许还能缓解一些这种心灵上的折磨!
……
另一边,皇宫,御书房。
谢主簿从偏殿出来后,就被请到了御书房。
皇帝问了谢主簿的近况和云县的现状。
谢主簿认真地回答了,然后,他回答完就准备告辞了。
但是,皇帝没有给他这个机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