言自语弄疯了的时候,他恍惚地像是听到了箱娘的声音。
他停下自言自语,腿脚利索地半跪起来,扒着门框,仔细听,真的是箱娘的声音!
他那张忧愁了一整日的面容,陡然间,迸发出了巨大的惊喜,他忍不住狂拍着木门,大喊,“箱娘,为夫在这,箱娘,这里,为夫在这!!”
被拖着路过这间审讯室的箱娘,听到了范书商的叫喊声,也不禁喜极而泣,“范郎,范郎,你快告诉黄县令,你没有搅入那些谋逆的案件中,快说啊!”
她说完又觉得心里慌慌,没有底,“你没有做傻事吧?范郎?你向我发誓,你绝对没有干傻事!!!”
范书商听到她还中气十足的叫喊声,心里的惊慌已经被安抚了一半,他甚至喜悦得忘记是半个囚徒,身在审讯室,喜得直接笑了出来,笑得眼泪都出来了,“没有,没有,我保证,箱娘,你怎么样?你还好吗?”
随着隔壁审讯室房门关闭的声音,范书商彻底听不到箱娘的声音。
他们夫妻二人短暂的对话,也戛然而止。
到了夜半,波本才退了烧,转醒。
这还亏得波本,自身底子好,恢复速度又比常人快。
否则,放在普通人身上,没昏睡个三五日,是不可能醒来的。
波本醒来第一眼,看到的就是秋芙,秋芙正端着药碗,面带温婉笑容的看他,“你果然醒了,和郎君说的时辰,没有丝毫差错。真是怪事了!婢子才是那个学医的人吧?难道聪明人,连医学都能无师自通?”
波本冷漠地盯着她,没有任何动作,像是在等对方继续高谈阔论。
秋芙却没有继续说下去,将药碗放到床边的案几上,“药你自己喝,你手脚没断吧。”
她见波本看她的神色还是那样,不好惹,瞬间到嘴的针刺吐露不出来了,她自讨没趣地转身就走。
波本等对方走了,都没有再看那药碗一次,而是盯着床顶,思考。
过了没多久,又有人推门入去,来者是黑麦。
黑麦的面瘫脸依旧没治好,看着重伤躺床的波本时,还是那副冷酷的面容,半响才说了一句,“我来看你死了没有。”
波本冷笑,“没死。”
黑麦听到对方竟然开口说话了,震惊地睁大了眼睛,“你不是波本?!!”
他下手去摸波本的脸,却发现是波本本尊的脸!
接下来,波本又继续装哑巴,不说话了。
黑麦皱着眉头,盯着波本,思考良久,“算了,会说话的波本,你追踪错方向,还被人耍得团团转,是不是有内鬼?”
波本看向他,没说话,只是眨了下眼睛。
黑麦点了点头,“知道了。”
他说完就走,用完就扔,没有丝毫拖泥带水。
黑麦离开房间后,没有回黄宅,而是转到去了县衙前院的审讯室,那里的审讯还在继续。
范书商在确定自己妻子被救回来后,沉默了半天,直到县衙快下值了,才提出要见黄县令,要重新招供。
范书商见到黄县令第一件事,不是说案情,而是提出要见他妻子一面。
黄县令只允许他在门外看一眼。
正是二更亥时,即使点燃了烛火,但室内光线昏暗,特别是角落,已经被阴影攻陷。
箱娘死死盯着阴影所在的位置,双手抱着膝盖,下巴搁在胳膊上,她已经害怕得连嘴唇都在颤抖了。
仿佛那阴影里,有什么恐怖的东西,挣扎而出。
范书商站在门口看着,他的症状没有箱娘那么严重,他只感觉那阴影之中,有红白色的影子若隐若现,看不真切,他吓得后退半步,“给她换、换个房间,那里面不干净,真的不干净!”
黄县令顺着他的目光看过去,什么也没看到,“与其害怕那些幻想,不如告诉本官,你们吃那毒,吃多久了?不会是十年间都不间断地吃着吧?”
那要是这样的话,毒已入骨,要解就难了。
范书商,“每日三次。一开始的时候,它虽然会长出新的球蕾,但是,长得很慢,一开始,为了让箱娘病好得快些,一个月最多吃完一个球的量。那时候,那些脏东西越来越多,越来越多,他们好像都在说些什么话,草民和箱娘都听不真切……草民生意有了起色后,草民请来了花匠,专门培养,如今暖房里,养了一大堆。现在,草民已经能清晰地听到他们在说话了,他们真的存在,黄县令,你信吗?他们每一个都有自己的诉